从行将消失的时光中转身,从黄金中
提纯。
从生活结束的地方
开始活着,并默默地看着日落大道
可以依傍的东西越来越少。
虚无的风啊
从我的身体里浪费
浪子一样抽身而去
而我的善良,正无边地损毁着我
一个失语的人,还用什么说话?
我已习惯隐痛,并不急于表达
我只是要把这段时间看到发白。
以及一些坚硬的事物
它们用黄金装饰痛苦
用某种根须来粉饰艺术
用我从未了解的爱,来消解我的命运
我从容地走过,在脚步的鼓点里
燃起最微弱的火。
无论声音怎样低下
我都会看到比我更低的生存
枝头雀鸟纹丝不动,仿佛一团团黑泥
在阵阵压紧的空气下
河水有力地打着旋涡,千百个冬天都是这样
人们隐蔽在远处的坟茔
和山间静谧的屋脊里
鹅卵石孵不出红色小鹅
只有波涛偶尔剥下几片沙粒……我将
渐渐衰老,死去,哦!
故乡,若是真的
能再转生人世
我还要回到这里,看着喜鹊和乌鸦
被杨柳的绿焰摧飞
杜鹃花的雾霭散开,一年年
田野冒着热气,泥土飞卷
在太阳炙热的炉膛里
我与兄弟们耕作着,叹息着,歌唱着
辛酸又疲惫
直到双手把锄把磨得银亮
山岗上淡淡的满月
使万物酣睡,沉落,我全部心灵的迷雾
也缕缕消失……
我当然明白色空乃对立的名相,
云行月驶或岸动舟移的幻象;
我当然明白明镜勤拭的道理,
种籽与土壤的关联;
我也曾不止一次聆听——
雄浑的钟声,
穿透金属外在的实质,
穿透空虚内在的无质,
在无人的幽谷
不断撞击与回鸣。
可是在我俩离多合少的相逢里,
(天色如斯的暗晦,
山风如斯的凛冽,)
稍歇的雨势
犹似我俩翌日重聚的心情。
我们坐下喝茶抽菸,
谈论措手不及变幻的天气,
并且微带一丝劫余的慰藉,
好像生命难得一场狂风骤雨,
彼此互相患难扶持;
好像离弃与凋零尽皆不得已之事,
因为自始至终,
色空仍为对立的名相。
我们继续喝茶,
并且抽更多的菸,
讨论一些短暂的厮守
以及天下大哗的情变。
我当然明白世间种种权术虚伪,
在宿慧的标月手指之下,
自皆火出禾尽、如汤销冰。
可是心智虽然圆融清净,
依然难成正果,
依然痴想一些如此的黄昏——
我荷锄自田间归来,
你仍纺纱织布,
在孤灯如豆的茅舍,
所有闲话皆是父老桑麻,
在旁沉默无语的,
是你一篮的针线,
和我半卷的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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