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九月出都

沈阳西去是松山，扑面西风彻鬓鬟。
星火两三孤店月，轻车飞渡古榆关。

无组织的年月就这样流，
从睡梦到睡梦，
多少细胞伸了懒腰，虽然是
死亡到诞生，潜伏希望，
当列车穿过痛苦的山洞。



停一停：
褪色的旗帜的世界，
浮在云雾里的笑，被动员的
传统的温情，婚礼的彩车
装载自动封锁的
幸福，向天空的灰色驰奔。



欺骗自己说开始的开始，
好心的灵魂却甘愿躲进
装作的无知，然而逃不了
见证，多少次艰难而笨拙地
描画圆圈，却总是开头到结尾
那一个点，羁押所有的眼泪和嗟叹。



不是否定，命定的
牺牲也点滴承受了
历史的启明，不用歌唱，
痛苦的行列终于望穿
自辟的里程，谁能说“这样远，这样远”，
就痛哭在阴险的街头，让垃圾车
匆匆载到霉烂的坟场？



寂寞教我们咬牙
嚼碎囚牢的闷热，
商品世界赠送廉价的
谄媚，红字金字的辉煌
正在黯淡的天气里萧缩。

众里关心罗袜步。
来是因风，去是因风絮。
落叶晚阶惊乍数。
误他小靸登楼处。
欲采蘋花遥寄与。
凤阁龙楼，缥缈非烟雾。
南雁又将归信误。
黄昏庭院廉纤雨。

猿臂当年，志期北出飞狐口。
燕云定后。
回辔清关右。
一著儒冠，心事成孤负。
春归久。
垂杨生肘。
闲却穿杨手。

屋上滴清泉，屋下生乔木。
中有无心云，闲与人相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