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声甘州·南溟秋望

蛙阁阁，海上风来听仙乐。
乐中似说醉太平，太平洋面洗甲兵。
从今剑戟为农器，一片承乎雅颂声。
蛙阁阁，青草池塘拍浮乐。
当年蝌斗亦成文，万岁里中奏和约。
讵知浊水无清流，带壳螔蝓怒张角。
蛙阁阁，太平洋面风波恶。
澄清海甸倘有心，慎勿拖泥行郭索。
龙宫昨夜帐殿开，宜有绛节仙人来。
珊瑚火齐庄严饰，日出照耀金银台。
不然江神河伯衔使命，山川望秩礼数该。
涂山王会洞庭乐，昭苏万物如春雷。
鞭苔鱼鼋慑万怪，海波镜净无纤埃。
原来海上戈船横，平原铁骑尤轻迅。
高鹰振翮如云翔，潜牛锐角随波泳。
魔降刀雨从天飞，鱼动春雷出地奋。
九地九天皆杀机，惟有戈船最顽钝。
徒唱弭兵惊世俗，横海朦艟劝贬损。
一朝天上下将军，转眼海底翻蛟蜃。
中原带甲三百万，指挥便布常山阵。
弭兵从此兵祸多，踏浪动须拜浪婆。
君不见太平洋面岛国如星罗，青天碧海画里看山河。
无端四子定边角，髣髴快剑分蛟鼍。
乾坤包络张大网，海鸥争席定有渔人呵。
又不见高句骊民身毒国，泥鳅谷鲋祈湔祓。
蠮螉塞外蠕蠕种，更愿乘潮拜珠阙。
讵知两部呜蛙争鼓吹，官私未已方调舌。
官样文章安足奇，海洋之水方争飞。
裸壤总觉文身宜，冠带玉帛不如蛙蠙衣。
嗟尔群蛙休阁阁，世界安有太平乐。

白下追陪集胜流，故交零落感前游。
纵来燕市同呼酒，师弟相看总白头。

早晨准时到来
人群不断涌出
仿佛无常的气泡
涌出然后消失

中午准时到来
孩子放学后散开
譬如一个涟漪
学校是寂静湖面

傍晚准时到来
爱人像绸缎展开
包裹一个黑夜
床单有兰草的花饰

夹路槐花次第开，春红夏绿苦相催。
重逢欲问朱楼事，蜡泪炉香半是灰。

My father

父亲陈信源，江苏江阴人
他的名字早被人们遗忘
甚至被家里人遗忘
我从来没有谈起过他

今天上午父亲突然出现
他高大英俊智慧的身体是一头野鹿
跳上总裁的办公桌
“这人是谁？

他不会说英语。

”
我无言可答 沉静看着父亲 四目相对

我已经三十年没见到父亲了
他那双崭亮的皮鞋，我记忆犹新
他离开我时掉下的眼泪
还夹在我的书本里

父亲不是花花公子
他出身很苦，后来
他去了上海十里洋场
金钱埋葬了他以及整个家族
我从不期待他会出现在美国
更没想到他会这样闯进我的办公室

父亲终於先对我开了口
“人生只是一声充满神秘的长长叹息”
我目瞪口呆地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刻不容缓请他出去
我只对他说了一句------
“父亲，我不会忘记你！

”

1997.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