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玉·白蒲桃

玉树声消，台城烟散，绿杨还映朱楼。
旧时王谢，归燕觅新俦。
楼外哀鸿惨切，未吹到、歌舞楼头。
偏安久，辽阳信断，情味似杭州。
悠悠。
休更说，南朝旷达，东晋风流。
但秦淮吞恨，钟阜凝愁。
妆点升平景色，有娇客、陌上春游。
凭谁问，河山万里，几处缺金瓯。

所谓 “祖国”
在我来看倒也简单
它是我每早不得不穿越的市场
杂乱 喧哗 四下散置着大大小小
等待食物与钱币安抚的糙人

所谓 “承担”
在我眼里却也平凡
它是你街上偶然目睹的一个娃娃
在母亲的尴尬与呵斥里 哭天抢地
最后攥着糖 笑嘻嘻离去

所谓 “诗”
我们都知道有多容易
它就是雨天嘛 她和他 闷在屋里
嗅窗外泥土的凉 听
水珠不间断滴在 锈罐头盒里

所谓 “人生”
何其平淡
就象我们散步 走过草地湖滨
黄昏 天与地那一瞬灿烂
有什麽刺痛了我和你

2000/3/21
4/13

门前池沼绿粼粼。
旁堆翠壁嶙峋。
玉梅隔岸斗芳新。
几经春。
再来容态全非昔，凄凉笛怨黄昏。
数株垂柳独含嚬。
扫莓尘。

欲圮的敌楼，风雨剥蚀的城墙，
破败的岗亭，土山之间的泥路，
被画笔揉成一团。

混茫的中央：

载双人的独轮车伸向迢遥的远处……

冬日的风，凄厉而肃杀，吹去
每一段回忆，以至每一片凄清，
这小城呈现出一个伟大的裸体——
在令人颤栗的洁净中向天横陈。



一切都已是昨日的汪洋中的点滴，
但我将面对这幅画，以我的心祭：

没眼泪，连心的跳动也几乎要止息，
因为岩石的悲悼是如死的静寂。



耳语如彗星，划破了阴冷的画面：

亡友的哀容如峻峰在星云里突现。

来雪何年，终风且暴，尽够思量。
忆当日黉宫，教忠劝孝，昔年邻县，撰杖登堂。
文献无征，山川不说，仅向四明吊国殇。
真羞死，昧勤王父子，无命林张。
心伤古庙雎阳。
忍嚼齿穿龈事勿忘。
叹鹤田残墨，当余惘惘，龙翔御座，久付茫茫。
剪水量沙，抚今吊古，抔土中川引恨长。
我何恨，怅腥膻虽涤，举国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