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王仲廉宋纬之游春

冰层相当厚
最少两尺
最多三尺
两只脚
拼命地跺
也是白跺

冰层上
有一个亮点
那是钻头闪出的光
那是新买的钻头
那是螺旋槽的麻花钻头
专门对付金属的
现在它躺在
冰层上
还没有开始对付冰层

厚厚的冰层上
非常大的冰层上
只有一个钻头躺着
一点也没有浪费地方
就像钻头躺对了地方
就该这样躺着
一直躺下去

冰层上
有一个亮点
特别亮
2004/05/07/16

你呆呆地听着海水
漫进耳朵的鲜花
在一些鸽子居丧的时候
在铁轨与窗外，站在空中的人
从摇晃中找到墓地的位置
三十几年很快就过去了
窗口的鲜花，在暗红的镜中
阴沉沉提着脑袋赶路

镜头延伸了躲不开噩耗的眩目
黄昏把血送进瞳孔
亲人们从一颗梗塞的心脏
四面八方奔来，一夜黑色的羽毛纷纷散开
僵尸般碧绿的树林

爸爸、妈妈和你围坐在月亮底下
树林缤纷的季节
如同鲜花般，宰割着海风脆弱的神经
你将提前在这里安息了身躯
人影斑驳，展翅的鸽子
纵身翻落铁轨当中

墓地幽暗地蹲在花丛里
目睹了这一切。

未来得及奏起挽歌
迎面的水珠就被沿海的碧绿
划进一艘捕花的船，钢琴
摔进了乐谱中
歪曲着一束苍白手指

卷刃的镜头，慢吞吞流出，肉色的黎明
玩味皮肤下掏空的器官
是一种纯粹的美，也是劫难
取出骨瘦嶙峋的黄昏
你的鬼魂。

第四层楼，第四层楼
一张张脸不断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