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怀绝句·君家夫婿属多才

洞古钟闲始自禅，何来高处祷于天。
九州白骨多饥饿，一撮青山著丑妍。
犬吠路旁疏见屋，竹横桥畔试听泉。
嗟予历劫无真赏，输与高荷得句先。

那男人死了
直升机直坠入海，
鲨鱼们追逐碎片追了一夜

我不太懂力学：

有关坠落与浮起……
当电视呈现滴水的残骸
我在想：
那个用声音终年忙碌的男人
此刻如何在寒冷的海水中小憩？


我也不太懂一个歌手理想中的死：

在倾覆的那一刻，天与地逆转
依旧是黑暗，但多么浩瀚
飓风与云层之上
内心的群星是否照常闪烁？



我听历了这一时代，太多死亡的音讯
唯有这一次
令我惊讶中略带幸福地忆起
夕光中王府井初秋的诱人
一盘制作简陋的磁带，一首《感谢
上帝，我是个乡下孩子》……

如此，我一点点进入美
进入北京与诗歌，古老都城肃穆沉思的庄严
我吮吸了异域的敏感，写出
被我同时代人所忽略的
我想，那遥远的乡谣歌手，定会对此表示赞同

十年，在更漫长于我写作的这十年以外的岁月
我听过暗夜里调频传来的他低低的歌声
我在歌声中睡去
然后费力地，一天天，一句句
唱出自己的歌

人总是要死的，
可不该太突然
那男人死了
装殓他的，是天空和海洋
理应如此！



他曾用爱和美来反抗一切
这洁净的葬礼，勉强配得上他
直升机直坠入海，鲨鱼们两手
空空，忙了一夜。

莫道新诗好，起余旧感多。
伊人不可见，万里独赓歌。
芳草楼头色，夕阳云外波。
京华若在眼，吾意自蹉跎。

桃李芳辰回记忆。
不共春游，祖宴情悽恻。
挥手出门天似墨。
留君不住君安适。
沧海横流单舸侧。
跋浪鲸鱼，首尾无终极。
海底沈珠收不得。
珊瑚网细劳空织。

当楼霜月浅，正寥天鸿哀，漏迟魂倦。
绣幕徘徊，悄夜钟邻笛，何堪清怨。
往事盈盈，空梦绕、梅花深院。
风雨凭阑，添酒回灯，玉箫声转。
春与朱颜轻变，怅旧馆门荒，红销香断。
久病相如，愧几番辜负、故人心眼。
弱羽投林，争忍话、东风寒暖。
漫惜尘襟丝鬓，天涯泪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