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去草堂,蛮夷塞成都。宝应元年我离开草堂时,蛮夷正充斥成都城。
今我归草堂,成都适无虞。而今我返回草堂,正值成都安定无忧之际。
请陈初乱时,反复乃须臾。让我陈述最初叛乱的情况,徐知道叛乱好像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大将赴朝廷,群小起异图。因大将被召回朝廷,这伙群小便乘机窃据成都谋反。
中宵斩白马,盟歃气已粗。半夜斩白马盟誓,气势凌人。
西取邛南兵,北断剑阁隅。并西联邛州之南的羌兵以虚张声势,北断剑阁要道以抗拒长安王师。
布衣数十人,亦拥专城居。数十个跟随徐知道作乱的人,虽无官职,却也占城为王,独当一面了。
其势不两大,始闻蕃汉殊。但徐知道手下的人与羌夷头目各自争长,互不相让,并且蕃、汉殊情,以致叛乱后发生内讧。
西卒却倒戈,贼臣互相诛。结果发生了羌夷兵的倒戈,叛乱魁首们彼此互相残杀。
焉知肘腋祸,自及枭獍徒。哪知祸起腋下,徐知道被自己部下所杀。
义士皆痛愤,纪纲乱相逾。当时主持正义的人对叛乱这都很愤恨,因为他们使国家的法纪政纲受到了破坏。
一国实三公,万人欲为鱼。徐知道手下的李忠厚辈均拥兵自立,百姓成了各种势力头目们所宰割的鱼肉。
唱和作威福,孰肯辨无辜。这伙群小竞相作威作福,谁肯为无辜受害的平民辩解呢。
眼前列杻械,背后吹笙竽。他们还一方面残害百姓,一方面寻欢作乐。
谈笑行杀戮,溅血满长衢。他们在谈笑间滥杀百姓,长街上溅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
到今用钺地,风雨闻号呼。在他们行刑的地方,甚至风雨之时还可以听到冤魂的哀嚎声。
鬼妾与鬼马,色悲充尔娱。被杀害之人留下的妻子、马匹为贼徒占有,这些遗孀甚至马匹还要含着内心的悲痛供其取乐。
国家法令在,此又足惊吁。国家法纪何在?实在令人不甚叹息!
贱子且奔走,三年望东吴。我只得奔走于梓、阆之间,三年中都想离蜀而去东吴。
弧矢暗江海,难为游五湖。由于那里也有战乱,结果竟难以成行。
不忍竟舍此,复来剃榛芜。我不忍舍弃这间花草堂,回来要除杂草杂木,重整庭院和药栏。
入门四松在,步屟万竹疏。入门见四颗小松树尚在,我漫步于万竿疏竹之中。
旧犬喜我归,低徊入衣裾。往日养的家犬喜我久别乍归,它常情热的低回在我的身旁。
邻舍喜我归,酤酒携胡芦。邻居喜我归来,拿着葫芦买酒准备与我畅饮。
大官喜我来,遣骑问所须。大官严武喜我久别乍归,就遣人骑马来问我需要什么东西。
城郭喜我来,宾客隘村墟。城郭间的邻人喜我久别乍归,他们来探视、问候我的人,简直挤满了整个村墟。
天下尚未宁,健儿胜腐儒。天下尚不得安宁的今天,当兵的都胜过迂腐的书生。
飘摇风尘际,何地置老夫。在这动荡不安的战乱年代里,何处可安置我这个老头呢?
于时见疣赘,骨髓幸未枯。我真的成了多余的人,所幸的是还算活了下来。
饮啄愧残生,食薇不敢馀。我既无用于世,在此余生里一饮一啄已感到惭愧,所以甘于清苦生活,不敢有所奢求。
宝应元年我离开草堂时,蛮夷正充斥成都城。 而今我返回草堂,正值成都安定无忧之际。 让我陈述最初叛乱的情况,徐知道叛乱好像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因大将被召回朝廷,这伙群小便乘机窃据成都谋反。 半夜斩白马盟誓,气势凌人。 并西联邛州之南的羌兵以虚张声势,北断剑阁要道以抗拒长安王师。 数十个跟随徐知道作乱的人,虽无官职,却也占城为王,独当一面了。 但徐知道手下的人与羌夷头目各自争长,互不相让,并且蕃、汉殊情,以致叛乱后发生内讧。 结果发生了羌夷兵的倒戈,叛乱魁首们彼此互相残杀。 哪知祸起腋下,徐知道被自己部下所杀。 当时主持正义的人对叛乱这都很愤恨,因为他们使国家的法纪政纲受到了破坏。 徐知道手下的李忠厚辈均拥兵自立,百姓成了各种势力头目们所宰割的鱼肉。 这伙群小竞相作威作福,谁肯为无辜受害的平民辩解呢。 他们还一方面残害百姓,一方面寻欢作乐。 他们在谈笑间滥杀百姓,长街上溅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 在他们行刑的地方,甚至风雨之时还可以听到冤魂的哀嚎声。 被杀害之人留下的妻子、马匹为贼徒占有,这些遗孀甚至马匹还要含着内心的悲痛供其取乐。 国家法纪何在?实在令人不甚叹息! 我只得奔走于梓、阆之间,三年中都想离蜀而去东吴。 由于那里也有战乱,结果竟难以成行。 我不忍舍弃这间花草堂,回来要除杂草杂木,重整庭院和药栏。 入门见四颗小松树尚在,我漫步于万竿疏竹之中。 往日养的家犬喜我久别乍归,它常情热的低回在我的身旁。 邻居喜我归来,拿着葫芦买酒准备与我畅饮。 大官严武喜我久别乍归,就遣人骑马来问我需要什么东西。 城郭间的邻人喜我久别乍归,他们来探视、问候我的人,简直挤满了整个村墟。 天下尚不得安宁的今天,当兵的都胜过迂腐的书生。 在这动荡不安的战乱年代里,何处可安置我这个老头呢? 我真的成了多余的人,所幸的是还算活了下来。 我既无用于世,在此余生里一饮一啄hAo86.com已感到惭愧,所以甘于清苦生活,不敢有所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