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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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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宗敏
刘宗敏

刘宗敏(1607年—1645年),字捷轩,陕西蓝田人,一说米脂人。原为锻工,从李自成起义。崇祯十一年(1638年),随李自成突围潼关原,隐于商洛山。十三年助李自成突围巴西、鱼腹诸山,入河南,势复大振。十六年任权将军,次年,在西安封汝侯。率师出固关、下真定,与农民军主力会师北京,加左都督衔。入京后,对明降官拷掠助饷。后东讨吴三桂时负伤,后随李自成退出北京撤回西安,进入湖广。 更多

刘宗敏的诗(共1首诗)
  • 《咏黄山》
    神仙台阁干霄汉,秀出奇峰压巨鳌。
    云母屏开图画古,水晶帘挂洞门高。
    桃林春光飞红雪,松谷风生响翠涛。
    跨鹤仙人归去晚,露华凉沁五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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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星
    叶赛宁叶赛宁〔〕
    明亮的星星,高高的星星!
    你身上包含着什么,又隐藏着什么?
    啊,溶化了深邃思想的星星,你用什么力量俘虏了我的心?
    密集的星星,拥挤的星星!
    是什么赋予你美丽,是什么赋予你强大?
    天上的星星,你又用什么吸引着那渴求知识的伟大力量?
    为什么你闪烁的时候,总引诱我向往天空,想投入广阔无垠的胸襟?
    你那样温柔地凝视我,抚爱我的心,啊,天上的星星,遥远的星群!
  • 阿童尼
    雪莱雪莱〔〕
    阿童尼1我为阿童尼哭泣——他已经死了!
    噢,为他哭泣吧!
    虽然我们的泪珠融解不了那冻结他秀额的冰霜!
    而你,忧郁的时刻,却被岁月挑出来承担我们的损失;
    请向你的同辈传授你的悲哀吧:
    你该说:
    “阿童尼是和我一同死的;
    要是‘未来’不敢——遗忘‘过去’,他的命运和名声必是一线光明,一种回音,增添到永恒里!
    2伟大的母亲呵,那时你在哪里,当你的儿子倒下,为暗中飞来的箭所射穿?
    呵,当阿童尼逝去的时候,可怜的乌剌尼亚在哪儿?
    她正闭眼坐在天国里,而在回音的缭绕中,她听到有个回音以轻柔的颤栗重新唤起了一切消逝的乐音;
    他正是以此美化死亡底侵袭,有如坟头的花掩盖下面的尸体。
    3噢,为阿童尼哭泣吧——他已经死了!
    醒来,忧伤的母亲,快醒来哀恸!
    但又有什么用?
    还是把你的热泪在火热的眼窝烘干,让你嚎啕的心象他的心一样,默默无怨地安息;
    因为他死了,已去到一切美好事物所去的地方;
    噢,别以为那贪恋的陰间还会把他向人生的地界交出;
    死亡正饕餐他的静默,讥笑我们的哀哭。
    4最感人的哀悼者呵,再哭一哭吧!
    再哀悼一下,乌剌尼亚!
    ——他死了!
    他,一节不朽的乐章的创造者,目盲,衰老,孤独,一任他祖国的荣耀被教士、奴才和自由底扼杀者以婬欲和血所奉祀的种种邪恶践踏和污蔑;
    他去了,去到死之深渊无所畏惧;
    但他那光明的魂魄仍高悬人间;
    他是光辉之子的第三个。
    v5最感人的哀悼者,再哭一哭吧!
    不是每人都敢攀登那光辉的位置;
    凡是能在时间底暗夜里自满的人有福了,因为,虽然太陽已经消逝,他们的烛光却在燃烧;
    另有一些崇高的人,被人或神的嫉妒的愤怒所击倒,在灿烂的盛年归于寂灭;
    更有的还活下去,跋涉着荆棘之途,任劳任怨,走向美名底恬静的居处。
    6而今,你最年轻、最珍爱的儿子死了——他是你寡居时的养子,他好象悲哀的少女所珍爱的苍白的花,是被真情的泪,而非露水所滋养;
    最感人的哀悼者呵,再哭一哭!
    你最后的、最可爱的希望已成泡影;
    他是一朵鲜花,花瓣还没有张开便受到寒气,没有结实而丧了命;
    百合被摧折了——风暴也归于平静。
    7他已去到高贵的都城,在那儿庄严的死神正主持他的宫廷在美与雕残中。
    他以最纯净的呼吸换得了一个万古流芳者的墓茔。
    快来哭吧,趁他的躯体还美好地躺在意大利的蔚蓝的天空下面,静静地,仿佛凝结的露水在安睡,别唤醒他呵!
    他定是抛下一切忧烦,正享受他那一份深沉而静谧的安恬。
    8他不会醒来了,噢,永不再醒了!
    在那朦胧的尸房中,迅速地铺下苍白的死之陰影,而在门口隐身的“腐烂”正窥伺,等着引导他最后一步抵达她幽暗的住所:
    女魔“饥饿”在坐待,但“怜悯”和“敬畏”消减了她的欲火;
    除非无常和黑暗把死之帷幕拉下,遮住他安睡,否则,她怎敢把如此美貌的俘虏撕毁?
    9噢,为阿童尼哭泣吧!
    ——灿烂的梦,以热情为羽翼的思想底使者,这些是他的牧群,在他年轻心灵的蓬勃的泉水边得到喂养,并获得爱情,他那心灵的乐音;
    但如今已不再在激动的头脑之间漫游;
    她们在出生地萎缩,尽围着变冷的心自叹命苦,因为在甜蜜的诞生之痛后,她们不再获得力量,永远失去家的温柔。
    10有一个梦还紧抱住他冰冷的头,并用月光的羽翼不断搧他,叫道:
    “我们的爱情、希望、悲伤,并没有死;
    看他那黯然无光的眼睛的睫毛正挑起一滴泪,象睡花瓣上的露珠,这必是哪个梦在他脑中留下的。
    ”呵,天堂倾圮了的不幸的天使!
    她岂知那正是她自己的泪;
    她终于消逝了,象哭干泪雨的云,不留痕迹。
    11另一个梦以一杯晶莹的露水洗涤他的四肢,象在敷洒香膏;
    又一个梦剪下她蓬松的卷发编织为花环,给他在头上戴好,花环闪着冻结的泪,而不是真珠;
    还有一个梦过份悲伤,立意折断她的弓和箭,仿佛要以这较轻的损失,噎住她的哀伤;
    又为了减缓那箭上的火,就把箭放在他的冰颊边。
    12有一个辉煌的梦落在他的唇上,从那嘴里,她往常每吸一吸气?
    就会取得力量,从而刺穿了偏见并且进入听者的激荡的心底带着音乐和电闪:
    但陰湿的死亡已把她在他唇上的吻变为冷冰;
    呵,好象在寒夜的凝聚中,月光的苍白的雾环被陨星突然照明,她流过他苍白的肢体,接着便消隐。
    13还有些别的幻象……“欲望”和“崇奉”,有翅的“信念”和遮面幕的“宿命”,辉煌和幽暗,还有“希望”和“恐惧”的闪烁的化身,和朦胧的形影;
    还有“忧伤”,带着她的一家“叹息”,还有“欢乐”,为泪所迷蒙,不是眼睛而是临死的微笑引导她前来的——这一切排成了华丽的一列幻影,有如秋日小溪上的雾,缓缓移行。
    14一切他所爱过的,并化为思想的:
    优美的声音,形状,香味,色彩,都来哀悼阿童尼。
    “清晨”正走上她东方的瞭望台,她的头发散开(那上面缀满尚未落地的露珠),遮暗了照耀白日的空中的眼;
    在远方,沉郁的雷正在呻吟;
    暗淡的海洋不能安静地睡眠,而狂风四处打旋,惊惶地呜咽。
    15凄迷的“回音”坐在无声的山中,以尚能记起的歌滋养她的悲痛,她不再回答风,不再回答泉水,也不回答牧人的角号,日暮的钟,或是栖于嫩绿枝头的鸟的恋情;
    因为她已学不了他的歌了,这歌声比那美少年的话语更令她珍爱(是他的轻蔑使她变为一片朦胧),因此,樵夫若不作歌,便只闻哀哀之吟。
    16年轻的春天悲伤得发狂,她抛开她灿烂的蓓蕾,好象她成了秋天,或蓓蕾成了枯叶;
    因为呵,她既已失去欢乐,何必唤醒这陰沉的一年?
    风信子哪曾这样热爱过阿波罗?
    水仙花又何曾爱过自己,象如今这样爱你?
    它们暗淡而干枯地立于它们青春的沮丧的伴侣中,露珠都变成泪,香味变成了悲悯。
    17你的心灵的姊妹,那孤独的夜莺不曾如此幽怨地哀悼她的伴侣;
    那象你一样能够高凌太空的,并且在太陽境内以朝气滋育健壮的幼子的鹰隼,尽管绕着她的空巢飞翔和嚎叫,也不曾象阿尔比安这样哀悼你:
    诅咒吧,谁竟然刺伤了你纯洁的心胸,吓走了其中的宾客,你天使的魂灵!
    18呵,我真悲痛!
    冬天来了又去了,但悲哀随着四季的运转而来临;
    轻风和流水又唱起欢快的调子;
    蚂蚁、蜜蜂和燕子又在人间穿行;
    新的花和叶装饰了四季的墓;
    热恋的鸟儿在每个枝头上结伴,并且在田野荆棘中搭气了青巢;
    绿色的蚯蚓和金蛇,象是火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都向外面奔蹿。
    19从大地的心脏,蓬勃的生命之流川流过树林,河水,田野,山峰和海洋,有如自宇宙开始,上帝降临到混沌以后,生命就带着运动和无常周流过一切;
    天庭的无数灯盏没入生命之波里,更轻柔地闪射;
    一切卑微之物都充满生底渴望,它们要散发自己,要在爱情中消磨那被复活的精力赋予它们的美与欢乐。
    20腐烂的尸体触到这陽春之气?
    便散发为花朵,吐出柔和的气氲;
    而当日光化为芳香,这些花朵有似地面的星星,将死亡燃得通明,并讥笑那土中欢腾蠕动的蛆虫;
    一切死而复活。
    难道唯有人的头脑要被无形的电闪击毁,象是一柄剑反而毁于剑鞘之前?
    呵,只一闪耀,热炽的原子就在寒冷的寂灭里融消。
    21唉!
    我们所爱惜他的一切,要不是由于我们的悲伤,竟仿佛未曾存在,而悲伤又怎能永延?
    哦,多么痛心!
    我们从何而来?
    为何而生?
    要在这舞台作什么戏的演员或观众?
    无论尊卑,终必把生命借来的一切交还死亡。
    只要天空一朝蔚蓝,田野一朝碧绿,黄昏必引来黑夜,黑夜必督促晨光,月月黯然更替,一年唤醒另一年的忧伤。
    22他不会醒来了,唉,永不再醒了!
    “醒来吧”,“苦难”喊道,“丧子的母亲呵,从梦中醒来!
    用眼泪和叹息舒发你的比他更伤痛的深心。
    ”一切伴着乌剌尼亚眼睛的幻象,一切原来为听她们姐姐的歌声而静默的“回音”,现在都喊道:
    “醒来!
    ”象思想被记忆之蛇突然刺痛,失色的“辉煌”从温香的梦中猛然惊醒。
    23她起来了,象是秋夜跃自东方——呵,陰惨而凄厉的秋夜,接替了金色的白日,因为白日已经展开永恒的翅膀,有如灵魂脱离躯壳,使大地变成了死骸。
    悲伤和恐惧如此打击和震撼乌剌尼亚的心,如此愁惨地包围她,竟象一片?
    暴风雨的云雾,只催促她飞奔,奔向阿童尼所静静安息着的墓茔。
    24她从安静的天国跑了出来,跑过营帐和钢石竖立的大城,跑过人的心灵,这心呵,对她的轻盈的脚步毫不软缩,却刺痛她无形的,柔嫩的脚掌;
    她还跑过多刺的舌头,和更为刺人的思想,它们阻挡不了她,便把她刺破,于是象五月的泪,她神圣的血流淌,把永恒的鲜花铺在卑微的道路上。
    25在那停尸房中,有一刻,死亡因为看到这神圣的活力而羞愧,赧红得无地自容;
    于是阿童尼又似有了呼吸,生之淡淡的光辉闪过了他的肢体,呵,这在不久前她如此疼爱的肢体。
    乌剌尼亚叫道:
    “别离开我吧,别使我悲凄、狂乱,象电闪所遗下的暗夜!
    ”她的哭嚎唤醒了死亡,死亡便一笑而起,任她拥抱。
    26“等一等呵!
    哪怕再对我说一句话;
    吻我吧,尽一吻所允许的那么久;
    那句话,那个吻,将在我空茫的心和热炽的脑中,比一切活得更久,悲哀的记忆将是它们的食粮;
    这记忆呵,既然如今你已死了,就象你的一部分,阿童尼!
    我情愿舍弃我的生命和一切,与你同道!
    但我却锁联着时流,又怎能从它脱逃!
    27“噢,秀丽的孩子!
    你如此温和,为什么过早离开了世人的熟径,以你博大的心而却无力的手去挑逗那巢穴中饥饿的妖龙?
    你既然无所防护,那么,哪儿是你的明镜之盾‘智慧’,和‘轻蔑’之矛?
    假如你能耐心等待你的心灵象新月逐渐丰盈,走完它的轨道,那么,生之荒原上的恶魔必见你而逃。
    28“那一群豺狼只勇于追袭弱者;
    那邪恶的乌鸦只对死尸聒噪;
    鹰隼只忠心于胜利者的旗帜,‘残败’踏过的地方,它们才敢騷扰,并从翅膀散下疫疠来;
    呵,你看,只要这时代的阿波罗以金弓微笑地射出一箭,那一伙强盗就逃之夭夭,不但不敢再逞凶,而且一齐阿谀那踏住他们的脚踵。
    29“太陽出来时,多少虫豸在孵卵;
    等他沉落,那些朝生暮死的昆虫便成群地沉入死亡,永不复活,惟有不朽的星群重新苏醒;
    在人生的世界里也正是这样:
    一个神圣的心灵翱翔时,它的欢欣使大地灿烂,天空失色;
    而当它沉落,那分享或遮暗它的光辉的一群便死去,留下精神的暗夜再等巨星照明。
    30她才说完,山中的一些牧童来了,他们的花圈枯了,仙袍也撕破;
    首先是天国的漫游者,他的声名象天庭一样在他的头上覆落,呵,一个早年的、但却持久的碑记,——他来了,他的歌声的异彩被遮没在哀伤里;
    爱尔兰从她的乡野派来她的苦衷底最婉转的歌者,而“爱情”使“悲伤”,象乐音,从他的舌间迸落。
    31在声名较小的来人中,有一个羸弱得象是幽灵;
    他独行踽踽,有如风雨将息时最后的一片云,雷就是他的丧钟;
    他似已倦于象阿克泰翁一般望着自然的美,而今他迷途了,他疲弱地驰过世界的荒原,因为在那坎坷之途上他正追随他自己的思想,象跟着一群猎犬,他就是它们的父亲和俘虏。
    32是一个文豹般的精灵,美丽,敏捷——是貌似“绝望”的爱情,——是一种神力,全身却缀满“脆弱”,他简直不能把压在头上的“时刻”之重负担起;
    他是将燃尽的灯,已落下的阵雨,他是碎裂的浪花,就在说话的此刻岂不已经碎了?
    致命的太陽微笑地晒着憔悴的花;
    生命尽管用血色点燃面颊,但其中的心可能已经残破。
    33他头上扎着开过了的三色堇和雕谢的、蓝白相间的紫罗兰,他手里拿着木杖,上端是柏枝,周围缠以幽黑的常春藤的枝蔓,还不断滴着日午树林的露珠;
    木杖颤抖着,因为那跳动的心在摇动他无力的手;
    这个悼亡者是最后来到的,他哀哀独行,象是离群的鹿,被猎人的箭所射中。
    34所有的人站开了,听到他痛苦的呻吟,都含泪而笑,因为他们知道,他之以异邦语言歌唱新的悲哀,未尝不是借别人的不幸来哀悼他自己的;
    乌剌尼亚看到这来客的丰采,喃喃说:
    “你是谁?
    ”但他不语,只用手突然撩开三色堇,露出了被烙印烫伤的、为血凝固的额际,看来象该隐或基督——呵,但愿如是!
    35是谁的温和声音在对死者哀悼?
    谁以黑斗篷遮上了自己的前额?
    是谁的影子对白色的尸床郁郁地弯下,象墓碑一样静默?
    他沉重的心悲怆得发不出声音。
    既然他来了,他,最儒雅的智者,教过、爱过、安慰和赞誉过亡故的人,我岂能再以唐突的叹息打破他那心中为死者安排的祭礼的沉默。
    36我们的阿童尼饮下了毒鸩——哦!
    哪个耳聋的谋杀者竟狠心给青春的生命之杯投一剂灾祸?
    现在,那无名的蛆虫却要否认自己的罪恶了,因为连他也感到那乐音一开始就使嫉恨与邪恶(除了在一个心胸中还咆哮不休)都沉寂了,令人只想听优美的歌,呵,但那弹奏的手已冰冷,金琴已崩破!
    37活下去吧,诽谤变不成你的名声!
    活下去!
    别怕我给你更重的谴责,你呵,在不朽的名字上无名的黑斑!
    但你须自知:
    是你在散播灾祸!
    每临到你的良机,由你任意地吐出毒汁吧,让那毒牙把人咬遍:
    悔恨和自卑将会紧紧追踪你,羞愧将燃烧在你隐秘的额前,你会象落水狗似地颤抖——一如今天。
    38我们又何必为我们心爱的人远离世上这群食腐肉的鸢而悲伤?
    他已和永恒的古人同游同睡了,你又怎能飞临到他所憩息的地方?
    ——让尘土归于尘土!
    但纯净的精神必归于它所来自的光辉的源泉;
    作为永恒之一粒,它将超越时续和无常,永远发光,永远守恒不变,而你寒冷的尸灰将堆在耻辱的炉边。
    39呵,住口,住口!
    他没有死,也没有睡,他不过是从生之迷梦中苏醒;
    反而是我们,迷于热狂的幻象,尽和一些魅影作着无益的纷争,我们一直迷醉地以精神的利刃去刺那损伤不了的无物。
    我们象灵房中的尸身在腐蚀,天天被恐惧和悲哀所折磨,冰冷的希望拥聚在我们的泥身内,象蛆虫一样。
    40他是飞越在我们夜影之上了,嫉妒和诽谤,憎恨和痛苦,还有那被人们误称作“欢愉”的不安,都不能再触及他,令他难受。
    他不会再被浊世逐步的腐蚀所沾染了,也不会再悲叹和哀悼一颗心的变冷,或马齿的徒增;
    更不致,当精神本身已停止燃烧,把死灰还往无人痛惜的瓮中倾倒。
    41不,他活着,醒着,——死的只是“虚幻”,不要为阿童尼悲恸。
    年轻的早晨,让你的露水变为光辉吧,因为你所哀悼的精神并没有消隐;
    岩洞和森林呵,你们不要呻吟!
    打住,你昏厥的花和泉水;
    还有太空,何必把你的披肩象哀纱一样遮在失欢的大地上?
    快让它澄彻无云,哪怕面对那讪笑大地的欢乐的星星!
    42他与自然合一了:
    在她的音乐中,从雷的嘶鸣直到夜莺的清曲,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他变为一种存在,在光与暗中,在草石里,都可以感觉到;
    在凡是自然力所移的地方,便有他在扩展(她已把他的生命纳入自己的生命中),她以永不怠倦的爱情支配世间,从底下支持它,又把它的上空点燃。
    43他本是“美”的一部分,而这“美”呵曾经被他体现得更可爱;
    他的确从宇宙精神接受了自己的一份(这精神扫过沉闷愚蠢的世界,迫使一切事物继承各自的形态,尽管不甘心的渣滓阻挠它飞翔,也终必由混沌化入应有的模式;
    最后,它会倾其所有的美和力量发自人、兽、草木,跃升为天庭的光)。
    44在时间的苍穹上,灿烂的星斗可能被遮暗,但永远不会消亡;
    它们象日月,升到应有的高度,而死亡只是低迷的雾,能遮上但却抹不掉那明光。
    当年轻的心被崇高的神思提自人欲的底层,任尘世的爱情和生命为了注定的命运而斗争,这时呵,死者却高凌幽暗而狂暴的云层之上,象光在流动。
    45迢遥的,在那无形无体的境域中,一些半废声誉的继承者,他们从建立在人世思想以外的宝座上起立了。
    查特顿——脸上还没褪尽那庄严的痛苦;
    锡德尼,还象他战斗,负伤,生活与恋爱时的那般严肃而温和:
    呵,一个纯洁的精灵,起立了;
    还有鲁甘,死使他受到称赞:
    他们起来,“寂灭”象受到斥责,退到旁边。
    46还有许多别人(虽然在世间无名,但只要火花引起的火焰长在,他们的才华便辗转流传,不致消亡)闪耀着永恒底光辉,站了起来。
    “你正是我们的一伙,”他们喊道:
    “是为了你,那无人主宰的星座久久在黑暗中旋转,没有神主;
    看!
    唯有它在天庭的和乐中静默。
    我们的长庚呵,来,登上你飞翔的宝座!
    ”47还有谁为阿童尼哭泣?
    哦,来吧,要认清他,认清你自己,痴心的人!
    你的心灵尽可去拥抱悬空的地球,并把你精神的光辉,以你为中心射往九霄,直到使它博大的光芒充满无垠的太空:
    然后呢,就退居到我们世间的日和夜的一点;
    旷达一些吧,否则你必陷于绝地,万一希望燃起希望,引你到悬崖的边际。
    48不然就去到罗马,哦,那墓园埋葬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的欢乐:
    我们要去凭吊,并非由于那埋在自己的荒墟中的时代、宗教和帝国;
    因为,象他那样的诗人无须从世界的蹂躏者借来不朽的荣誉,他已居于思想领域的帝王之列了,他们都曾和时代的衰风为敌,在逝去的事物中,唯有他们不会逝去!
    49去到罗马吧,——那儿既有天国,又有墓地,城市,林野和荒原,那儿,古迹象劈裂的群山高耸,有开花的野草,芳郁的树丛铺满在荒墟的**裸的骨骼上;
    去吧,让那一处的精灵引着你的脚步走上一条倾斜的绿径,那儿,象婴儿的微笑,灿烂的花朵正围绕着草地铺展开,覆盖着死者;
    50四周的灰墙都雕残,沉默的时间在蚕食着它,象朽木上的微火;
    一座金字塔的墓陵庄严地矗立,象化为大理石的火焰,荫蔽着一位古人的尸灰,他正是选择了这一处作为他万古常青的地方;
    下面是一片田野,后来者就在那儿,在晴空下搭起他们的死之营帐,迎接我们所失去的他,呼吸刚刚断丧。
    51站在这儿吧:
    这些墓茔还很新,那把尸骨寄予墓穴中的悲哀还保留着它的气氛;
    但假如这气氛已消失,请别在这儿打开一颗悲哀心灵的泪泉吧!
    不然,回家后,你会发见你自己的心里也有了苦泪。
    请在坟墓的幽暗中,去寻找人世冷风吹不到的荫蔽。
    阿童尼已经去了,我们又何必畏惧?
    52“一”永远存在,“多”变迁而流逝,天庭的光永明,地上的陰影无常;
    象铺有彩色玻璃的屋顶,生命以其色泽玷污了永恒底白光,直到死亡踏碎它为止。
    ——死吧,要是你想和你寻求的人一起!
    到一切流归的地方!
    罗马的蓝天,花草,废墟,石象,音乐,文字,不足以说明这一切所表达的荣耀底真谛。
    53我的心呵,为什么犹疑,回步,退缩?
    你的希望去了;
    在现世的一切中再也见不到它;
    你如今也该跟去!
    从四季的循环,从男人和女人心中,一种光彩已经消逝;
    那尚足珍视的只诱人冲突,拒绝了又使人萎靡。
    柔和的天空在微笑,轻风在喃喃:
    那是阿童尼在招呼!
    噢,快离去,“死”既能使人聚合,何必再让“生”给隔离!
    54那光明,它的笑正照彻全宇宙;
    那优美,万物都在其中工作,运行;
    那福泽,是把人玷污的生之诅咒所消除不了的;
    那活命的爱情竟被人和兽,陆地、海洋和天空,盲目纠缠在生之网里:
    它燃烧得或明或暗,全靠渴求爱之火焰的人怎样反映了它;
    而今,它正照临着我,把寒冷人性的最后陰云也给吞没。
    55我用诗歌所呼唤的宇宙之灵气?
    降临到我了;
    我的精神之舟飘摇,远远离开海岸,离开胆小的人群——试问:
    他们的船怎敢去迎受风暴?
    我看见庞大的陆地和天空分裂了!
    我在暗黑中,恐惧地,远远飘流;
    而这时,阿童尼的灵魂,灿烂地穿射过天庭的内幕,明如星斗,正从那不朽之灵的居处向我招手。
  • 舟中望匡庐
    王偁〔〕
    兹山东南美,植立云霞中。
    九叠萦秀色,万古青茸茸。
    我怀志灵奇,絓帆喜相逢。
    林端望飞瀑,天际数云峰。
    香炉紫烟灭,玉镜澄湖空。
    飞翠落巾袖,毛发疏天风。
    顾此逐行役,无由访仙踪。
    长咏远公传,坐忆东林钟。
  • 南唐升元殿基下石记(江南将亡数年前掘得此
    〔〕
    莫问江南事,江南事可凭。
    抱鸡升宝位,跨犬出金陵。
    子建司南位,安仁秉夜灯。
    东邻娇小女,骑虎渡河冰。
  •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
    这是山顶的节刑,时间的神经浸在醋中,绞架的坟冢涂满鲜血有如我泣苦的闪亮荆棘;
    世界是我的创伤,上帝的玛丽亚在忧伤,像三株树那样弯躬着,小鸟一样的乳房长长伤口的女人带着扣针垂泪。
    这是天空,杰克基督,每一个快乐的角落在迫于天命的铁钉中驱赶着直到从我们的双乳间,从极点到极点三色虹环绕着蜗牛催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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