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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没有阅读过大海的书稿在梦里 我翻看着毫洋各招待晦暗的笔记我没有遇见大海的时辰海水的星星掩着面孔从睡梦中飞过我没有探听过的那一个国度里的业绩当心灵的潮水汹涌汇集 明月当空夜晚走回恋人的身边在你神秘的岸边徐步逡巡大海 我没有缔听过你洪亮的涛声那飞跃万代的红铜我没有见过你丝绸般浩淼的面孔山一样、耸立的波浪可是 当我生命的晦冥时刻到来的时候我来到你的近旁黄沙掠走阳光 乌云滚过大地那是我不明不暗的前生 它早已到达
  • 我是在独自的生活中听到了你你的洪音震动着明瓦和庄稼从那样的黑夜,那样的迷雾我走上的归程,那命运的航路我是怀着怎样一种恐惧呀却望不到你的头,你的头深埋在云里为大海之上默默的云所环绕你神体的下端,像一炬烛光我是怎样被召唤而来,却不能离去抛弃了全部的生活、草原和牧场畏惧着你,你脚下的波浪、群山双目空眩,寒气如注你是谁?
    为什么在众人之中选择了我这个不能体味广大生活的人为什么隐藏在大水之上的云端窥视我,让我接近生命的极限而他最终听从了命运的召唤:
    我将成为众尸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但不会是众尸之王。
  • 床帘后挽到的一只手臂,是你滑腻得像风一样的女人从一条微悬的琴弦上拨动的是你,像树干一样宽阔有力朱莉亚,一个轻盈和沉着的形体我紧紧拉住水上急逝的锁链水上急逝而去的紫罗兰的绣衣我紧紧握住我奉献给你的一条真理魔女,一条真理很可能就是一个谬误但仍要爱着它,就像猎手面对大雪,仰面痛哭魔女,一条真理它实在得不可言说当你失去作为肉体的最后一个声响一头公牛咆哮着已穿过倒伏的庄稼1990.7.11
  • 像是从前某个夜晚遗落的微雨我来到南方的小站檐下那只翠绿的雌鸟我来到你妊娠着李花的故乡我在北方的书记中想象过你的音容四处是亭台的摆设和越女的清唱漫长的中古 南方的衰微一只杜鹃委婉地走在清晨我的耳畔是另一个国度 另一个东方我抓住它 那是我想要寻找的语言我就要离开着哺育过我的原野在寂寥的夜晚 徘徊于灯火陌生的街头此后的生活就要从一家落雨的客栈开始一扇门扉挡不住青苔上低旋的寒风我是误入了不可返归的浮华的想象还是来到了不可饶恕的经验乐园
  • 好了。
    我现在接受全部的失败全部的空酒瓶子和漏着小眼儿的鸡蛋好了。
    我已经可以完成一次重要的分裂仅仅一次,就可以干得异常完美对于我们身上的补品,抽干的校样爱情、行为、唾液和革命理想我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煮进锅里送给你,渴望我完全垮掉的人但我对于我肢解后的那些零件是给予优厚的希冀,还是颓丧的废弃我送给你一颗米粒,好似忠告是作为美好形成的据点还是丑恶的证明所以,还要进行第二次分裂瞄准遗物中我堆砌的最软弱的部位判决——我不需要剩下的一切哪怕第三、第四,加法和乘法全部扔给你。
    还有死鸟留下的衣裳我同样不需要减法,以及除法这些权利的姐妹,也同样送给你用它们继续把我的零也给废除掉
  • 晴日降下黑雨,大雨降下宿命军团的云,枫叶的云,一座高楼危然高耸原野上羊群盘卷成一个漩涡地上的风,天上的风,一个大氅在山上哀号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大风横过秋日的旷野,只露胸围一团乌云,在那生长阳光的地方一个人满身秋天的肃杀,伫立在河上神经的人,落魄的人,不食烟火的人他在心中遇见黑夜,遇见时间遇见蛛网上咯血的鹿,遇见一个宽广的胸怀一个人伫立在风中,他的心中裂为两瓣裂为两半,一半在河岸,另一半在河岸旷世的风像一场黑夜中降临的大雪,他在心中看见一个人在大雪中,从另一个身上盘过哦,上帝的中山装,从你那四只口袋里风像四只黑色的豹子闪电一样飞出啃食玉米的房屋,啃食庄园丰盛的雪骨劫掠着树木,劫掠着大地的牙齿,劫掠着采石场两个黑夜结伴而来,一个骑着一个一个大雪中昏聩的瘫子在空中撕扯着天空的胃那里存积着胃,存积着栗子和火,盔甲之下一颗最大的头颅,它已登上疯狂的顶峰
  • 我们脊背上的污点,永远无法去除无法把它们当作渣滓和泥土在适当的时机,将法官去除从此卸下这些仇视灵魂的微小颗粒它们攀附在我们年轻的背上,像无数颗腐烂的牙齿被塞进一张美丽的口中阳光下,一个麻脸的孩子鼻翼两侧现出白天精神病的光芒我们从世人的目光里看到我们脊背后的景象一粒粒火一样的种子种进了我们优秀的脑子像一大群污水中发臭的鱼籽,在强暴者的注目下,灌进了一名未婚处女的河床主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屈辱的生存才能拯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洗却世人眼中的尘土洗却剧目中我们小丑一样的恶运1990.6.14
  • 我感到我腹内的震吼已高过往日高过黄金的震吼 骨头的震吼巨石 山洪的震吼我感到我邪恶的豹皮就要在今夜起死回生在这红日高卧的黑夜老虎 你复生于一座恒河的谷地在这个古中国的城市 我想起你 千万颗主星照耀下的梦境在这个迦太基的庭院 我想起你教徒心中恐怖的神坛年的光辉将覆盖整个印度也同样覆盖喜马拉雅山脉以北的文明丰收的是你 是口中狂吐的巨石是南印度文化倾圮中不灭的金子
  • 我只讲述那另一种玫瑰 在月轮之下琥珀的马、人形和神的玫瑰那不为人怀念的早晨和夜晚星宿的玫瑰有着云的身影和少女一样身段的我的目光所及数十里方圆之内草丛之上 土和泪水 野兽口中阴沉的玫瑰这是雪地上五朵梦中的白鹿所留下的印迹在月光之中像夜晚晦暗的阴谋 应着梦中的节拍合二为一 又一分为二或是历史书中一个久久不现的鬼魂在遥远的空地上吐着鲜红的嘴唇这些紫红色的星群 绚丽的镜象曾在不多的几个人的一生中闪耀魏尔伦的黄昏和一个叫坡的欧洲人相似偏僻的康帕斯高原迷惑着花蕊的芳香像是寒冷的空气中微小而发抖的殉难者以及他们梦想中直通天庭的矮小的回廊总会有许多事物将被留下 像海面上泡沫的灯盏 昆虫一样蔽日的船舰一百年的贵族之战 死亡用红笔注销着我 我的姓氏和爵位那就是我 一个梦想篡夺大英王位的大臣在玫瑰色的早晨 命运给我佩戴了红色的花蕾一定有许多只眼睛目睹过这全部的失败过程是玫瑰 在原野的胸骨上祷告上苍像黄昏之中消逝的花园野马弛过天空 草木如灰我聆听着迷雾之中花神轻微的合唱摧毁我的是那过度的奢望和玫瑰中的月轮
  • 拒绝死亡 就是拒绝岸上的沉沙事物的内部 铀被方向和地理抽空那岸上的芦苇在微风中摆动时光在摆动 摆动岸边的叶子 摆动灯塔遥远的绿呀 遥远的七弦琴 翡翠色的盔甲这绝对的沉寂被嵌在一颗不名的星球像偶然的一块羊皮 羊皮被标记打中偶然的绿呀 偶然的风 汇往平明之镜黑夜里一叶孤舟 一片指甲一叶孤舟悄然浔渡 黑夜谛视源头一粒银栗漂浮不定 跃上船梢细密的波纹呀 通向远方的航路为银线环绕这是远方 什么人在宇宙的窗口了望一只鸟 一直蓝尾鸟 在黑夜登上枝头鸟呵 疲倦的鸟 大水上被风暴洗刷的眼睛一声鸣叫像一粒啄尖上的石子 石子上有光亮一只鸟在一滴水上站着 它站了好久 这是海面上悬起的的一滴水 它的质量直指星球的核心 一只鸟在水上看了好久一只蓝色的影子在窗口像死一样绝望风一直在领航 指引的是海上的波浪波浪一直在荡 海面上延伸的钟磬一直在谁在千尺之下栽种了槐桑谁是琥珀的桶 谁是人 谁是物种
  • 没有人看见草生长草生长的时候,我在林中沉睡我最后梦见的是秤盘上的一根针突然竖起,撑起一颗巨大的星球我感到草在我心中生长是在我看到一幅六世纪的作品的时候一个男人旗杆一样的椎骨狠狠地扎在一棵无比尖利的针上可是没有人看见草生长,这就和没有人站在草坪的塔影里观察一小队蚂蚁它们从一根稗草的旁边经过时草尖要高出蚂蚁微微隆起的背部多少,一样但草不是在我心中生长像几世不见的恐慌,它长过了我心灵的高度总有一天,当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我已经永远生活在一根巨草的心脏1990.4.29
  • 草木遇见羊群,蚂蚁途遇星光,夜的云图在天上闪亮。
    瞻望永恒的梦抵达以太之上以太之上,大质量的烟,大质量的柱子,棋局缜密而清晰,什么样的数学,什么样的对弈者小红马驰过天庭,四个礼拜日,四个乘法十二宫,十二个荷马,抱琴而眠什么意志推迟了王冕,铸造成鹏鸟的形状一只空瓶安坐于内,像大熊的胃,大熊的脚掌信仰之书,玄学之书,安放于暗蓝色的盘面蜜样的鼠拖拽着一只龟和一只大眼的蟾蜍星和星,α和β,物质的主呵,猩红的胆散落于星座之上,相同的蒙古,相同的可汗九星图上仪器的轴是两个空洞的支点星官的起始从何而来,向内,向外天鹅绒上的勋章,神奇的蘑菇,莹绿的小龛一只钟表应着节拍,时辰从何而来这定数引诱着每一颗星辰,那蔚蓝色的眼哟古代、神迹和北方,人人都能仰望一只镇定的豹子在轩辕座上如此悠缓它带来启示,七颗星,羽林军的荣光星象如此灰暗,如此悠缓一个崭新的纪元在飞旋的星云中歌唱那些直指心灵的是约伯、祈祷和假象那些兀立在镜上的是元素、责备和梦想陨石击中观象仪的头颅,一颗头颅就是一座莹绿的骨架,一张云图告慰着大雨落下斗笠与刀枪,这是抖动中玉的耳朵一颗青春的胸怀已将宽广的命运容纳
  • 发现我的,是一本书;
    是不可能的。
    飞是不可能的。
    居住在一家核桃的内部,是不可能的。
    三根弦的吉他是不可能的。
    让田野装满痛苦,是不可能的。
    双倍的激情是不可能的。
    忘却词汇,是不可能的。
    留,是不可能的。
    和上帝一起宵夜,是不可能的。
    死是不可能的。
  • 仰望晴空,五月的晴空,麦垛的晴空天空中光的十字,白虎在天空漫游宗教在天空漫游,虎的额头向大地闪亮额头上的王字向大地闪亮恒河之水在天上漂,沙粒臻露锋芒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星,圆木沉实而雄壮一只白象迎面而来,像南亚的荷花荷叶围困池水,池水行在天遗忘之声落落寡欢,背着两只大脑一只是爱琴海的阳光,一只是犹太的王良知的手仅仅托住一只废黜的大脑失恋的脑,王位与圣杯在森林中游荡云朵是一群群走过呵,向西,向海洋在公主的坟头,在死者的鼻梁一名法官安坐其上,他的胡须安坐其上一只牧羊犬悔恨地投诉泪水的故乡泪水的故乡,泪水之涨也是心愿之乡心愿在河上摆渡,不能说生活是妄想遗忘的摇篮,遗忘的谷仓一个秃头的儿子伫立河上,秃头闪闪发亮
  • 黄昏的星从大地海洋升起我站在黑夜的尽头看到黄昏像一座雪白的裸体我是天空中唯一一颗发光的星星在这艰难的时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人类的昨天三个相互残杀的事物被怼到了一起黄昏,是天空中唯一的发光体星,是黑夜的女儿苦闷的床单我,是我一生中无边的黑暗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竟能梦见这荒芜的大地,最后一粒种子这下垂的时间,最后一个声音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件事情,黄昏的星1990.4.11
  • 圣马丁广场我水中的居留地在雨水和纸片的飞舞中成群的鸽子哭泣地在飞环绕着一个不可挽回的损失圣马丁广场,你还能记得什么在雨天里我留下了出生和死亡在一个雨天里,成群的鸽子撞进陌生人悒郁的怀里那些迷漫在天边的水,码头和船只不能游动的飞檐和柱子在天边的水中,往何处去,往何处留在湿漉漉的雨天里,我留下了出生和死亡我不愿飞向曾经住过的和去过的地方或是被欢乐装满,或是把病痛抚平中午和下午已被一一数过,现在是雨水扩充的夜晚,寂寞黄昏的时刻1989.12
  • 如果种子不死,就会在土壤中留下许多以往的果子未完成的东西这些地层下活着的物件,像某种亘古既有的仇恨,缓缓地向一处聚集这些种子在地下活着,像一根根炼金术士在房厅里埋下的满藏子弹的柱子而我们生活在大厅的上面从来没有留意过脚下即将移动的痕迹种子在地下,像骨头摆满了坟地的边沿它们各自系着一条白带,威严地凝视着像一些巨蚁被外科大夫遗忘在一个巨人的脑子里它们挥动着细小的爪子用力地挠着而大地上的果实即使在成熟的时候也不会感到来自下方轻微的振动神在它们的体内日复一日培养的心机终将在一场久久酝酿的危险中化为泡影1990.4.29
  • 我不能在众多元素中排斥的 是你你这唯一的一个 黄昏天边的锦绣是麦子 是古树苍天 大地的母亲猿类颈项上那颗火红的星辰唯一的 但又是敲不醒的山峦 山峦的锤子当落日敛尽所有的恩典我在冥界的蒲垫上苦思冥想黄金使天女的裙幅飘扬漫天亚马逊平原 黄金铁一样的月光流满这昂贵而青色的河阿斯特克人灰白的废墟远处 大森林虎豹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这桑切斯国王的魔杖和所有殆尽的荣华 留在庙堂一吨吨大质量的原子使世界沉沦 又让万物回响
  • 死后看不见阳光的人 是不幸的人他们是一队白袍的天使被摘光了脑袋抑郁地在修道院的小径山个回来走动并小声合唱 这种声音能够抵达塔檐下乌鸦们针眼大小的耳朵那些在道路上梦见粪便的黑羊能够看见发丛般浓密的白杨 而我作为一条丑恶的鞭子抽打着这些抵咒死亡的意象那便是一面旗 它作为黑暗而飞舞死后 谁还能再看见阳光 生命作为庄严的替代物 它已等待很久名眸填满褐色羊毛可以成为一片夜晚的星光我们在死后看不到熔岩内溅出的火花死后我们不能够梦见梦见诗歌的人这仿佛是一个魔瓶乖巧的入口飞旋的昆虫和对半裂开的种子都能够使我们梦见诗 而诗歌中晦暗的文字 就是死后看不见阳光的人们
  • 今日,看到你我灭的青光,我浊泪涟涟夏日如烧,秋日如醉而我将故去将退踞到世间最黑暗的年代固步自封,举目无望我将沉入那最深的海底波涛阵阵,秋风送爽我将成为众尸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但不会是众尸之王不会在地狱的王位上怀抑上千的儿女我将成为地狱的火山回忆着短暂的一生和漫长的遗憾我将成为鹿,或指鹿为马将谎话重复千遍,变作真理我将成为树木,直插苍穹而你将怀抑我光辉的骨骼像大海怀抑熟睡的婴孩花朵怀抱村庄是春天,沧浪之水,是夙愿是我的风烛残年
  • 你位临这生长人番的汪洋几千日一个轮转 你为何不能遗忘这指针一样精确的记忆抛进大海它只是一颗颗瘦小的盐粒千万颗灰尘 你用其中的一个印刻了我们这个默默无闻的球体当故国的山河又一次印章一样在下界闪现你空茫的内核为之一颤万人都已入睡 只有我一人瞥见你 在不眠之夜神秘之光 箭羽之光砂纸一样地灼烧 我侧耳倾听今夜过后 你是燃毁于云层还是穿越环形的大地 这可怕的意念在茫茫的寰宇之中我触及了你一年一度的隐痛和焦虑人迹罕至 惊人的景象已不多见在沉酣如梦的世上 今夜这星球之上 只有一双尘世的双眼 望着你你寒冷的光芒已渐趋消弱多年之后 你运行的海王星的外围在椭圆的诡计最疾速易逝的弧段你的内心为遥远的一束波光刺痛那唯一的目击熬不过今夜 他合上了双眼
  • 当我老了 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下最后看一眼房屋后海上的黄昏请让我望一望日出前的树林当我老了 再直不起腰身在我的身旁 一只衰老的知更鸟一株白杨正在成长我座下的仍是那把年轻时代的椅子当我老了 再也直不起腰身许多枫叶在我的脚下安睡枫叶下面是秋天的泥土这种气味一直伴随着我我诞生在秋天 从未走进过乐园一只老马在草地上安睡 一只老马它走遍了中国西部的草原我不是那匹好马 一生中我多次回头想看看自己 看看自己留下的黄沙我一直未流露内心深处的恐惧关于生命 关于博爱我至今仍然披挂着破旧的僧衣当我老了 窗前的的河水平流这是哪一座人家的少年一个少年手执书本 面色红润你看你 多像我 脸上没有皱纹但我老了 再也直不起腰身我的一生被诗歌蒙蔽我制造了这么多的情侣 这么多的鬼魂你看这天空 多像一个盖子当我老了 再也见不到黄昏当我老了 就要告别全部的欢乐一还记得我吗 早遥远的法兰西在波涛滚滚的太平洋彼岸我狱中的友人和禁中的情人
  • 我只望见你浪头后隆起的尾部手掌一样翻起的水面像一片片涌起的屏风而你的尾部像一座消逝在海中的山我的目眸稍有疲惫,就在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你你这海上不平凡的事物未来人们不可捉摸的海上奇谈你滑过这一片绿色一样的水面像一卷落帆,用不上一个崭新的理念从闪现到消逝,这个过程缓慢得有一个钟点我等待它重新从水面露出我的内心从微凉滑到冰凉像一个慵倦的形象你水晶一样的黑洞和头部柔缓的曲线无边的身躯和黝黑的皮肤,我从未遇见你属于我们时代正在消逝的事物我幻想着,耗尽每一个平凡的夜晚1990.12
  • 家乡的红果园心灵的创伤连成一片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家乡,火红的云端一团烈焰将光滑的兽皮洗染炉火中烧锻的大铜如今它熠熠生辉我手捧一把痛楚,一把山楂把一切献给广阔的家园想给燃烧中灼热的胸怀收殓着苍白的遗骨家乡,家乡,大河照常奔流这是烧红的夜晚夜晚,发亮的血癌红野鸡嗉子在火光中溅出烈焰
  • 无数个朝代已经过去 如今你以成为一座富有的都城 以及城池下风胰的帝后 神采盎然无数个夜晚你面对幽暗的蓝天幻想着不同于月亮的星和不同于太阳的月环不是为了爱恋 为了云头阴沉的山巅所有的日子诞生在傍晚 所有的日子是黄昏 是漫长的黎明之前大自然 你这浑厚的色调 你万物的主宰所有的日子为你而去 所有的日子像沙漠之中追逐蓬篙的牧人所有的岁月都现实 现实源于梦幻如今我看到那些过去的游客破旧密麻的布鞋踏碎百花的花瓣一苑黄花一苑恋人寺院的帆数遮蔽了海上的旌旗和浪尖我在你的身旁看见那些时间的流水流水之中匆匆的盔影象是恺撒的时代我那黄昏般的心灵之中娇艳的妇人你的名字是洛阳 你的命运是黄昏在我们风雨晦暗的祖国哀鸿遍野 落英坠满山峦一阵秋风像一座幻景之中的都诚一轮夕阳漫步于荒凉的平川
戈麦 []

戈麦(1967年一1991年9月24日),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 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时年仅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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