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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一点我们将看到人群像砂粒堆砌在一起彼此相似再远一点我们将看到房屋像贝壳或仰或卧难以分辨再远一点我们将看到城市在陷落市民们纷纷出逃搭乘超员的旅客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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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人们旅行吧美丽的金斑蛾鼹鼠腓红的手开蜡花的灌木丛小溪的喧响之流青草在身后起伏不定人们在树上涂抹糖浆罗得之妻在逃离时回望顷刻化为一根盐柱夜晚不知道夜晚的吟唱孤独不知道孤独的美妙没有时间的最高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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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北方回来,夜已经很深我进屋后返身关门发现了台阶下的树叶这是从被台风刮倒的法国梧桐上掉下来的树的躯干已被拖走我好像看见一摊血淤积在地上我记得双亲大人喜欢在树下乘凉,稍歇谈论他们的孙子我甚至记得他们费劲吐出褐色瓜子的情景那是在去年夏天今年夏天,我不知道今年夏天他们将怎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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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从云层中长出飞鸟向往我的眼睛乡村和炊烟飘过屋顶河流挽着我的胳膊出现月亮如一枚蓝蓝的宝石嵌入指环我站到耳朵的悬崖上梦想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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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又投入诗歌的怀抱头枕着温馨,双唇吻遍颈项我解开语词的钮扣,把脸颊贴着胸口她受到挤压,露出一丝恐慌我让她忆起昨日的美妙时光那红润的乳晕像天边的朝霞她低下头,额上渗出汗水眼神蕴含着苦难的记忆她使我陶醉,一种震撼的力量将我的躯体托升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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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铁皮罐头在空地上闪烁金属的岛屿在一片汪洋之中漂浮远离了屋顶一只海鸥飞越其上它返回,衔着一根羽毛犹如一次爱情照亮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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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马丁广场的榆树下向东船呜像书桌一样整齐地排开地铁诸线交汇于七月九日大街并不通向谜一样的里科莱塔戴墨镜的老人握着拐杖在一位东方女子的陪伴下步出麦伊普大街的一座公寓他即将辞离故国开始一生最后的旅行他从父亲留下的藏书里反复挑捡还有记载家族史的相册最难割舍的是拉普拉塔河尽管他已分辨不清水色此行显然经过精心策划为了给热爱他的读者留下一个无法解开的地理迷宫哪怕利用瘦小赢弱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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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存在了数千年一个衰落的贵族之家像伊比利亚的维加海平面悄悄地上升几何体隐匿在水下不安、敏感、生性孤僻等待船只和旗帜等待克里斯蒂娜女王徒然把灵魂的激情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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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午时开始的婚礼侵占了海滨饭店的每个角落我坐在水边的回廊上观看巴里的游船缓缓进港随着风笛和小号的鸣响白衣新娘在父亲的牵引下出场全体起立,包括戏水的跛鸭人们举着纸币,手牵手跳舞年轻的拜伦也曾到过此地把脑袋探进这扇窗户白色的饰带包裹着头发紫红的长袍闪闪发光当音乐停歇,耳边传来的不仅有话语和刀叉的声响还有大海永恒的旋律开往的里雅斯特的客船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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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忆及遥远的往昔怀着兴味,听从幻想的劝告一双因患冻疮肿大的手在白色的窗帘布后面出现一位死去很久的亲人的脸一片淡紫色的悠远被一个感觉的鼹鼠丘破坏像一座石板地的旧式楼房以此伤害了黑夜的眼睫一把精心制作的扶手椅和一个并不丰富的藏书架回想之翼的两次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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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月光下的银色沙滩临近萨尔瓦多,狂欢节的故乡大西洋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对岸是象牙和棕榈的非洲炽烈的爱情发生在姨甥之间一天晚上,她找寻不到情人唇边燃烧起四十朵玫瑰,裙裾和乳房像风沙一样横冲直撞整个村庄都为之颤栗不安而在由血缘关系维系的家族里年老体衰的姐姐郁郁寡欢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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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达佩斯的多瑙河边有一座叫弗洛斯马塔的广场裴多菲当年曾在此伫足为他可怜的新娘诗兴大发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踩着大石块,追逐着鸽子跌倒又爬起,嘴里喃喃自语推婴儿车的母亲在远处伫立初夏的阳光把游人赶到树荫下男孩像一片落叶,忽然飘零到一个老妇人跟前,她坐在轮椅上肌肉松弛,手臂粗壮犹如小腿她眯缝着双眼,仔细瞧着男孩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他哭了,并非因为畏惧死神而是因为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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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妇女行走着她们面容端庄,身体犹在水下恰似流动着的珊瑚头发由暗转绿她们被邀请来到此地脸上贴满奇异的邮票一只只彩球被劈成两半安放在丰腴的屁股上而城堡里的王子已经乘飞机出游最后她们全聚集到咖啡馆里一个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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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玫瑰色的火焰中激荡着一个大海街道敞开来像一个成年男子的胸膛斑驳的墙壁和窗扉失却了青苔的天井人们从洞一样的门里进出朗姆酒的瓶子被收回莎莎舞曲的余音缭绕从高高的防洪堤上那个勇敢的古巴男孩又一次纵身跃下三面环礁的激流城堡一样的大教堂犹如硕大的容器吸纳着五颜六色的游客而在古老的跑台山上朝向北方雾气腾腾的海面一支支火炬被点燃等待某个时辰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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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五色的人海里漫游潮湿茂密森林中的一片草叶一切都是水,一切都是水时间自身的船体掉过头来顺着它蜿蜒的航线而下一座白柱子的宅第耸立在河岸斑鸠的飞翔划破了天空的宁静远处已是一片泛紫色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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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爱生活在我的内心她披上血液的外衣思想沿着经络生长唯一的爱存在语词之间声音象白色的羽毛飞翔在蓝天的睡眠里唯一的爱裸露在阳光下在一只铁皮罐头里边闪耀——已经被我吃掉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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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犹如十万只寒鸦,在湖上翻飞,而气温下降,到附近的山头,像西沉的落日消失在灌木丛中。
我独自低吟浅唱,在水边。
用舌头轻拍水面,溅击浪花。
直到星星出现,在歌词中,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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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穿过弗吉尼亚她的眼睛是一千盏熄灭的灯一只主红雀停栖在她的腹上她的肚脐,我所珍爱的一个词乔治·华盛顿仍在弗农山隐居和他的七个追随者,说着梦语而当东方露出微白,我掉过头她依然倾身倚在她的往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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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盘旋,上升抵达预想的高度就不再上升树木和飞鸟消散浮云悄悄地翻过了厚厚的脊背临窗俯瞰,才发现河流像一支藤蔓纠缠着山脉一座奢华的宫殿在远方出现犹如黄昏的一场游戏所有的往事、梦想和人物,包括书籍均已合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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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在那些被歌唱的棕榈下漫步珍珠的草皮上初放着番红花一只白嘴鸦掠过灰蒙的天空我在奥里弗大街的一家餐馆用餐一个穿法兰绒裤子的人曳足而行持续的细雨溅湿了他的无带低跟鞋我吃着热小松饼和圆脆饼从一扇窗子里看到了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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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伸出有铁栏的窗户外把椅子敲碎在膝盖面前冬天的风从梧桐的肚皮上溜走落叶的影子在泥土上摇曳并消失犹如雪飘在湖上被水溶化大人物坐着轿车去办公孩子被一个小小的愿望驱赶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一梭子弹穿过暗夜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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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跌落在峡谷的上方仿佛少女脸上晶莹的泪珠教堂的尖顶触摸到了天庭几截颓败的城墙被游客的目光压迫这座城市层次分明满街都是宝马骑行在往昔法兰克的河床上在路易·维登专卖店年轻的门卫又一次彬彬有礼地把顾客挡在了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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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如此漫长的路途之后我终于到达了世界的尽头在街上我遇见一个苗条的国王和戴着小红帽的王后他们坐在敞蓬汽车里挥手皇家卫队的士兵一脸稚气帽沿上飘出一撮长长的毛发宛如一片蜿蜒的云彩在雨后的森林上空浮现而一面镜子已竖立在皇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