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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幸福的女子,不同于灾难,你是小小的知情者,不惧怕任何生活就像我不惧怕你的关怀,就像花开在枝上,但也不怕小小的迁徙因此你是远游的女子,也是守家的女子在红尘的围困中渐渐彻悟那些虚假的困难,如同简单的话语忽然说上来,而它曾经多么难以启齿在想象的幽谷中默诵着神秘如今已音容渺茫,但也没有悲伤怀念也不是必需的一物,春天也可以不来大雪中,秋树下,你一样怀有最初的感激和最初的锋芒,平原的锋芒,它可以马不停蹄回到家乡,可以不杀人而结束那些妄言与妄想,那些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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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世纪劲吹的风仿佛已经停息。
一个疲惫之躯所需的休息却遇到思想的狙击。
作为短暂的憎恨,思想犹如一湖静水一石击起的水纹。
没有什么能将它消灭。
仿佛一切生命都已安息。
而在那遥远而不可深究的坟冢里一些尘世的怨言正骇然传递着那些更为莫测的蚯蚓和蚂蚁的忧虑。
一个疲惫之躯放弃了多少重要的事物而依旧不能安然入梦。
时光仍在流逝吗?
在众神的眼里有多少静卧不动的人即将一跃而起?
到了今天,时代已费尽了每一个人的心思而它自己却早已销声匿迹。
它留下的难题只有一个:
除了那些长眠不醒的人,谁还需要休息?
我无法知道还有多少莫名的美人挡在我陈旧的睡榻之前。
或许一个自古流传的戏法正等着一个无知小儿来将它揭破。
届时真相将大白于天下新世界的曙光逼人眉睫。
我始可喃喃自语:
我不需要光明。
我的梦想业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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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过境迁,爱情的歌谣已难以听见在毕生的畏地,在一片绿色之后巨大的春天扶摇而来窗外的树长得高大、结实,如我前世的爱人时光流逝,她盛年的力量不可抗拒她有必死的勇气,也敢于杀人我要等多久才能像爱人那样相隔一步之遥,目睹心爱的世界抚摸手边的一切,让他们惊觉而惘然经过春天,我要打败所有的书我要干我熟悉的营生,让红色和绿色同归于尽让他们邪恶,面对前世的深情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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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瓦菲斯零散而惊人的诗篇中一些错误的印象被保存了下来:
祖国隐藏在一个人心中就好像亚历山大港的一艘旧货船上水手们夹带的私货。
他们冒着被搜查的危险——雅典和长安两座庞大而遥远的城市将不得不交出它们长久的名声。
因为它们已被更换。
我个人的年幼无知在这些诗篇中得以滋长.一个旅行者持久的乐趣来自沿途的偷窃多少年,一位国王遣散着人民,为了他的江山更加纯净。
为了它们免遭入侵。
他的技艺日渐娴熟,仿佛一个神仙初履人世匆匆一瞥便带走所有的美好之物大地上的一切遂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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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努力回想甜蜜的往事。
那些蜂房中极尽变化的花粉所不能消磨的时光和人物,以及另一些更难觉察的甜蜜对我有限的记忆是多大的考验。
我可以体面地退出吗?
或者在心中喋喋不休,如同那些走在一起却不能互相战斗的敌人。
我的权利是否和我的精力一样有限?
我是否依然年轻而有足够的力量将多年前一次毫无结果的回忆重新拾起?
我还能够毫不费力地弯腰。
可我的手指是否依旧灵活,不至于错抓起别的事物一些别人的敝帚之珍?
天哪,我竟可以不回答这些暮气沉沉的问题。
如今的甜蜜依然极盛,不顾厌世者的批评。
我占有小小的一份,就像一条泥鳅占有一个小小的水塘却不能游得欢畅。
因为我留恋太多水底的美景——那些不美的我也错看。
是啊,和万物一样,我的难题也仅是天性。
我的生会若是比短暂稍稍长久一比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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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杯子破了。
一个人已远去。
春天的故事到了夏天,也到了秋天时光已所剩不多。
一年的收成带来喜悦就像一些欲说还休的话感伤越过了它们。
在人们的畏惧中,冬天的足音已经临近这礼貌的宾客也是最后的宾客他的到来是覆水难收。
隐水归于大地。
一只杯子完好如初。
我想到这绝短一幕。
我也想到那些畏惧的人中有一些天性快乐,有一些少年懵懂有一些人心中有大片的锦绣山谷百鸟鸣唱着.但只有百鸟鸣唱其中。
我想得更多的是一位老人他也看到这短短的一幕,但他已不知短暂为何物。
他也不知漫长为何物,不知将一棵树比作一个人是悲伤还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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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想着儿子的年代,在瓜果贩子和写作者之间或许将闪现他年幼的身影。
他无知的奔走犹如蝴蝶。
我多愿代替他生活:
小小年纪便能用食物的美味和精神的高贵将自己养活。
他的天性是快乐,品德是缄默,可他的灵魂还没有诞生。
他空旷的肉体仿佛一片汪洋将亲人淹没。
我梦想着儿子的年代,一条滔滔大河不知将于何时军队船进驻我的身体。
它带来人世间一半以上的青春,更多的随波逐流之物。
它们的索取毋庸置疑。
我多愿满街的少年中有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映现于大河的水光之中。
我愿向他而不是我的儿子,交出一生的难题。
我梦想着儿子的年代,我和妻子必将魂不附体一对缱绻的小恋人将引领我们回到往昔之地。
一只白猫的命运已无须多虑它的成长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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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了,仿佛异国的一次车祸死者中有一位是我们的亲人。
一个人走了,她曾在我们之中追忆往昔以她的多语赢得热情的声名。
一个人走了,她曾将多少世俗的温情倾泻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使我们感到片刻的拥挤。
一个人走了,她曾将早生的白发和放肆的笑声献给那些爱她而并不了解她的人她也曾有过多少知己犹如窗外的美景如今都成了尘世的幻影。
一个人走了,她的天性深埋地下,音容却长留人世我们至今无法知道她内心的忧郁来自家族的遗传,还是一只掏空的信箱。
一个人走了,她隐秘的方向从此渺无人知一位神秘老人的占卜之辞带给她的或许正是她一生的难题。
一个人走了,她不会停留在一首悼念的诗中多少话语经过她的芳迹都只是掠影浮光而她的芳名也还不能进入我们脑海中无穷的往昔,时间还不能将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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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来到这神奇的源头它更像一条河的结束,黑暗,平静觉察不到我的行走。
我的目光短暂地看见——的确,它被看见冬天越来越深,一个早已抵达春天的人过早地看见了它。
漫长的行动,也许并不艰难的行动这仅仅是一部分:
它们自己延长着就像坚韧的蛛丝。
它们不可能缩回去,因此,不可能没有猎物。
我转身,就像被占据的道路转身离开那些不能自拔的占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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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纷纷死去的微小的生命拯救了人类。
它们的功绩记在我们账上,昆虫学已远远不够了。
请看一只棉铃虫:
它离棉花已越来越远但它的内脏却等待着棉花的瓦解。
它的胃等待着将自己消化。
人类所不能承受的苦难由它承受。
一只棉铃虫尽其所有带给我们时代的风尘和凄凉的教育。
人类啊,巨大的内脏还有什么容不下?
谁踏上了洁净的天国之路却还背着尘世的骂名?
谁在孩子们中间张着獠牙却在饥饿中一命归天?
我们所庇护和我们所戕害的忠良的遗孤、奸臣的儿女呵谁给一只棉铃虫生命的尊严?
我们将乐于看到它堕落的身姿、粗俗的伴侣。
一个曾令我们为之神伤的异类终将代替我们的儿子摧毁我们心中纯洁的言语。
我梦想着儿子的年代,我的儿子终将梦见那些背离梦境的事物大海上航行着商船和舰队少女们尖叫着春花与残雪财富聚拢又散开。
我的儿子终将放弃幼年的职业和一部分天性而新生活的曙光又使他心怀疑虑。
因为他的身体日渐高大,灵魂却迟迟不肯落地。
(之二)在时代的批评中我听到一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仿佛那些努力挣脱历史的民间故事带来偶然的精确。
是的,它们害怕一个人死而复生如同一个弑君者害怕亡灵的颠覆。
它们在时代的批评中犹如一群漏网之鱼徘徊于咫尺之遥,等待着重回牢笼。
它们不敢过于远离,它们没有逃生的狂喜。
我所听到的这些小心翼翼的声音近似于一位女性先知的喃喃自语:
它们首先是柔弱的,其次才是有限的勇气和某种未卜先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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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住那些人的姓名,他们的生命过于漫长。
命运之叶落下一片两片,令我想起在雅典,一慕诗剧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推迟。
在无限的秋天中,这个事件曾被遗忘又注定被隐约提起。
它是少数人梦境中异样的热情的源头。
我猜想当时的情景——失望的观众和大白于天下的一名配角演员的死因都在有限的场地上。
有一些流言蜚语,但还不足以写入诗剧。
后来那些刻板的故事和谦恭的思想也不会将它们留意。
它们在世俗的尊严中消失了,而且不必感谢时代。
这个在历史和艺术中都找不到痕迹的偶然事件只在少数未来的梦境中出现:
像一个幽灵,但完全不是。
这才让人感到惊奇。
而在东方,一位诗人写道:
相去数百年,风期宛如昨。
他让一首赞颂朋友的诗篇变得富于遗忘。
我能感到他对于相似之物的彻底迷恋和一种远离梦境的理想的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