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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只钟摆的后面我听到了什么又是树,树下的凉意悬空的桌子上结冰的水果浮出杯子。
是谁的身体如此寒冷?
如此美妙?
谁使我在床上越陷越深在一条饰带上分布有序在一具石棺上堆叠你为我的身体注入生命但一种注视迫使我用全身的关节逃离从发尖到脚踵。
一条河起伏着不断的颤音我能从水面直视水底一种白天的睡相。
梦在沉睡的外省景象中升起你可以一无所视我歌唱时眼神的韵律灵魂像夏天的芭蕉呼救着上升;
一个漩涡的中心或一团火焰一种绵密的土著的语言风使它们弯曲(那个躲避阳光的女子应当哭泣)这是一个拼贴起来的时间我的心无法完整,像一张五彩的被子能触及最明亮、最隐秘的部分但你不能进来,你无力交还与覆盖这是一颗因爱而诀别的心又一个骗人的冬季,像一张丑陋的皮革上泪水如此虚假,你已把我破坏殆尽但隐秘的事物就要出现了你看那波光淋漓的太阳他蓝色的光液正向四方流淌在我的胸口,在我儿子的唇息之上风向你送去了乳汁的甜味在一只钟摆后面我听到了什么最小的婴儿,最老的妇女都是我自己的形象。
我贯穿在所有女性的姓氏与骨髓中间犹如贯穿在我们居住的陆地上一条闪亮的中国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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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静脉中的血涂抹这些流水也不会使这里的景致更为错杂世界如此有序,类似一声完全的赞美是我错了吗?
一阵人工的雨突如其来被捣毁的花园花朵中千万扇门无法闭拢你不能拥有自己的心事躺在夏天的床上在狂躁的中午独自休眠一滴雨就可以使你醒来他们懂得怎样利用这种雨水一滴水滴上我的前额冰凉的敌意。
炙伤我冰却的伤痛这女王与主妇的脸同样低能季节与光线的传递扑朔迷离;
爱的全部意义在城市适时的毛皮下面唯独我不用羽毛遮掩鱼一样清白。
孤独与躲避谁在用自己的阴影仇视我我的乳汁丰淳。
爱使我平静犹如一种情愫阻在我胸口像我怀抱中的婴儿只不过是一件容器,瓶子或其它容纳过一钟爱,羊水与洗濯如今我用诀别的心境来爱这一切无法改变。
即使我溶合、相会与你何宜?
并且再不能使我们身边的流水比上一个夏天更亮、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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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有最缤纷的句子自言自语。
如熟透的果子在秋季互相问候多年后你忆起,我其实平静如初一条歧路,通向乌有之乡从落叶到落叶,这很漫长最好的年华可以重度?
谁的允诺,像明信片一样虚假来自善意与宽慰我却因此焦虑而忧伤对着命运,犹如孩童对着玩具镜中的风景被一只手操持,陌生而激动观你,对遥远的星系美丽又污秽。
忍不住凝神直到旁观者般被唤醒街上的车子载着谁,驶向哪里?
何必知道!
我身后的脚步和我一样孤独我不惊慌。
所有的充实来自你的迷惘好比在灰海绵般的早晨你突然惊醒脸上的表情丝绸般捉摸不定去抓那幸福之鸟一声浊音,你触及的仅仅是那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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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年代,我将用哑人的手势生存托举莲花的姿态,阐明了一切那些源于舌根的词汇结束那些表情消失。
唯一静止的手掌竖起一只在另一只上面天空慢慢涌向大地的过程我熟知这种手语。
黄色的土地、蓝茵茵的空气二十四节气里长短不一的阳光以及最爱吃的番茄就是我的天性。
先辈们长眠不醒使我爱这种语言,一个谜用另一个谜来注释展开与封闭全出于自身一如有毒的果实源于一种灵感。
在梯子没有升起之前天空突然萎缩。
在风没有吹拂之前声音笔直地穿过。
另外一个角度看一只骆驼、一块石头抛掷其上也在飞翔我们成年之后的美丽算得了什么?
一滴番茄的汁水。
一秒里的无数个一瞬人来得及死上一千次这是后来的事情金子的内部被谎言啄空银子过于柔韧,适于虐者和人们自虐水的开关太像四季,年复一年这一条与那一条,恼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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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独自的想象,能够触及谁的想象?
有些独自的梦能被谁梦见一个黑暗的日子,带来一会儿光舞台上的人物被顶灯照亮一个悬空的中心,套着另一个中心火苗的影子,掀起一只巨眼好戏已经开场。
进入洞窟的人睁大眼镜睡眠。
在睡眠中生长三百年的梦境,醒来和一条狗一起在平台上依次显现一个点中无限奔逃的事物裹挟着那匹豹。
一匹豹金属皮上黄而明亮的颜色形成回环。
被红色框住一匹豹是人的属性之一在稠密的海水之上行走水下的人群、矿脉、烟草的气味这样透明而舒适。
一些幽魂火花飞溅的音乐还在继续我怎样才能读懂那些玫瑰上的字句一只结霜的苹果,想起无穷无尽使我在一个梦里醒来或重新沉入另一次睡眠这已经无关紧要赞美这些每日常新的死亡在一个时间里,得到一个好运在另一个时刻观看豹与苹果。
香气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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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夜不可名状。
我颓然倒下与你并肩独特的姿势在一种幻觉里时时改变来得正好的夏天。
被冷水洗过的身体在呼吸的阵风里袅袅上升插入发间的手指,一群桑叶上的蚕它们起舞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像鸟儿跌落在平台那么平坦,那么近今夜我的灵魂有了确切的形状从脚尖到发梢,从左手到右手从我的胸前到背部向外渗去的一条丝线结成了网络罩在年代久远的绣毯上灯光珍珠般滑落。
亚麻布、亚麻布与我祖母闺守阁楼的风景相似发鬓上的金箔。
腕上的银杯适于她的美。
一种怀旧的调子她下楼的第一步就急遽地老去她的嫁衣如焦脆的叶子破碎爱她的人无计可施今夜,我的灵魂站在我的对面看我睡去时受惊的模样无辜的明天,在洞穴中醒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熟睡一只手叠在另一只手上一种被伤害的睡姿,一种隐语你仍然端坐不动,浅灰色的眸子转动一下飘浮在海上的冰块融进更深的寒冷我原来没睡,坐在你对面对着灯光察看我的掌心在太阳下呈紫光,在雨里呈蓝色一个逆光里的手势说:
如此炎热的夏天,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