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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策马扬鞭在有劲的黑夜里雕花马鞍在我坐骑下四只滚滚而来的白蹄踏上羊肠小道落英缤纷我是走在哪一个世纪?
哪一种生命在斗争?
宽阔邸宅我曾经梦见:
真正的门敞开里面刀戟排列甲胄全身寻找着寻找着死去的将军我策马扬鞭在痉挛的冻原上牛皮缰绳松开昼与黄昏我要纵横驰骋穿过瘦削森林近处雷电交加远处儿童哀鸣什么锻炼出的大斧在我眼前挥动?
何来的鲜血染红绿色军衣?
憧憬啊,憧憬一生的战绩号角清朗来了他们的将士来了黑色的统领我策马扬鞭在揪心的月光里形销骨锁我的凛凛坐骑不改谵狂的禀性跑过白色营帐树影幢幢瘦弱的男子在灯下奕棋门帘飞起,进来了他的麾下:
敌人!
敌人就在附近哪一位垂死者年轻气盛?
今晚是多少年前的夜晚?
巨鸟的黑影还有头盔的黑影使我胆战心惊迎面而来是灵魂的黑影等待啊等待盘中的输赢一局未了我的梦幻成真一本书一本过去时代的书记载着这样的诗句在静静的河面上看啊来了他们的长脚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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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所有的光只为你照亮今晚你是一小块殖民地久久停留,忧郁从你身体内渗出,带着细腻的水滴月亮像一团光洁芬芳的肉体酣睡,发出诱人的气息两个白昼夹着一个夜晚在它们之间,你黑色眼圈保持着欣喜怎样的喧嚣堆积成我的身体无法安慰,感到有某种物体将形成梦中的墙壁发黑使你看见三角形泛滥的影子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不可捉摸的意义星星在夜空毫无人性地闪耀而你的眼睛装满来自远古的悲哀和快意带着心满意足的创痛你优美的注视中,有着恶魔的力量使这一刻,成为无法抹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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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迷途的女人生来就如此 生来就合体 相称 无依无靠厌倦了生活你是一个迷途的女人于你无损人们一动不动而你四处漂零做你想做的事在夜里梦游发出一种受苦的声音你是一个迷途的女人豆蔻年华 男人们为此覆没而你 总不相信一些谎言将使你痛哭哭得足够伤心迷人的冬天你婚姻失败像个完成者去找老朋友或者大同小异 你是一个迷途的女人于你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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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偶然被你诞生。
泥土和天空二者合一,你把我叫作女人并强化了我的身体我是软得像水的白色羽毛体你把我捧在手上,我就容纳这个世界穿着肉体凡胎,在阳光下我是如此眩目,是你难以置信我是最温柔最懂事的女人看穿一切却愿分担一切渴望一个冬天,一个巨大的黑夜以心为界,我想握住你的手但在你的面前我的姿态就是一种惨败当你走时,我的痛苦要把我的心从口中呕出用爱杀死你,这是谁的禁忌?
太阳为全世界升起!
我只为了你以最仇恨的柔情蜜意贯注你全身从脚至顶,我有我的方式一片呼救声,灵魂也能伸出手?
大海作为我的血液就能把我高举到落日脚下,有谁记得我?
但我所记得的,绝不仅仅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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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感到胆怯,它们有如此多的亲戚,它们人多势众,难以抗拒我们却必不可少,我们姐妹四人我们是黑色房间里的圈套亭亭玉立,来回踱步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却有使坏,内心刻薄表面保持当女儿的好脾气重蹈每天的失败待字闺中,我们是名门淑女悻悻地微笑,挖空心思使自己变得多姿多彩年轻、美貌,如火如荼炮制很黑,很专心的圈套(那些越过边境、精心策划的人牙齿磨利、眼光笔直的好人毫无起伏的面容是我的姐夫?
)在夜晚,我感到我们的房间危机四伏猫和老鼠都醒着我们去睡,在梦中寻找陌生的门牌号码,在夜晚我们是瓜熟蒂落的女人颠鸾倒凤,如此等等我们姐妹四人,我们日新月异婚姻,依然是择偶的中心卧室的光线使新婚夫妇沮丧孤注一掷,我对自己说家是出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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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伤的人过来了他们的白色纱布象他们的脸他们的伤痕比战争缝合得好轻伤的人过来了担着心爱的东西没有断气的部份脱掉军服 洗净全身使用支票和信用卡一个重伤的城市血气翻涌脉搏和体温在起落比战争快比恐惧慢重伤的城市扔掉了假腿和绷带现在它已流出绿色分泌物它已提供石材的万能之能一个轻伤的人 仰头看那些美学上的建筑六千颗炸弹砸下来留下一个燃烧的军械所六千颗弹着点象六千只重伤之眼匆忙地映照出那几千个有夫之妇有妇之夫 和未婚男女的脸庞他们的身上全是硫磺,或者沥青他们的脚下是拆掉的钢架轻伤的人 从此拿着一本重伤的地图他们分头去寻找那些新的器皿大楼薄形,轻形和尖形这个城市的脑袋如今尖锐锋利的伸出去既容易被砍掉也吓退了好些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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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可,在破晓的梦中读到十年前的诗句:
“在一所小屋他梳理一张肖像——画中人的根根秀发和丝丝布纹听一位老年人对她说但愿除了你我别人都没有经历过爱情”他本可,继续梳理——爱情本身也可成为绝活但现在灯昏夜阑诸般形象都碎成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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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需有心事 才能见鬼才能在午夜反复见到幻灭中的白色人影不然这普遍的声音充满房间 反复吹动只为一人所听 漫无边际的大脑中 回忆爬过头顶在目击的事物上结网每夜我都害怕梦中依稀的脚步无声无息走上楼梯反复走动 只为一人所苦睡前饮下的药物将我与白昼切断温柔体贴的爱侣在我身边睡去怡然自得 全然不知我夜晚的精神在他乌有世界之外人需有心事 才会害怕才会在白天的墓碑上发现自己的死棋不然死者的来信不会反复击中我的心脏反复告诫 这基本的不可见的事物 强有力的到来它擅长于此 从内心能感到它的威严每夜我都醒来 紧闭双眼面容依稀的人形反复出现周围的墙和天上的墙在错误中合拢双臂上同伴的头颅不停跌落为我担惊哭喊我的来世成为他梦中的负担陌生的空间在黑暗中沉浮加重我熟悉的味道人需有心事 才会死去才会至今也认不清世界的面容不然我们的祖先将反复追问这凄惨的 集中了一切的命运一个人的死包容了所有人的历史一个梦包容所有死的方式每夜我都做梦 午夜两点绕来绕去的月亮用它的大舌头把我紧紧裹上 我无法起步我见过蛇的脸 人的脸山羊完整的身体蜘蛛爬过的痕迹没有一个是快活的!
我知道 从梦中直到温柔体贴的手将我与黑夜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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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点从床的一端射向另一端 看着你的身体从一大堆衣服 手机 鞋和钥匙中钻出来还有你的指头它们修长 刚直似乎能再次听见盆骨和白昼的碰撞声每个人都被阉割了每个人的健康都遗失了每个人都暴露在他的肉体之外要去的地方是个苦难窝既使穿上盔甲 此时也不能把你的穴道包裹起来你的每一寸肌肤终究会慵懒起来 可供抚摸她也会为此快活一番关灯吧 进化论的高潮一再说:
你今晚准备献出来的不是那么重要 对她而言(他们的孩子会看见生育的全过程羊水 血 婴儿唏里哗啦地冲出来没留下一滴精子可供选择没留下一寸空间可供栖息)200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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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
不要你你坐在两个红色口袋之间你的床单是白色的你的大衣 远处的街道是白色的她们说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天在下面 地在上面她们也不知道化身为酒的惊喜男女的声音很远很近象靠过来靠过去的肩膀我说我要你我要抢在DJ到来之前把我和你搞定于是我从空到满从一种白到另一种白不太麻烦她们也不知道你悄悄地塞给我一种能力两个红色口袋象两个贴得很近的乳房你坐在它们中间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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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奏于水边黑夜像一支小小的簧片轻轻震荡在唇边桌上玫瑰花太年轻多像爱侣的亲吻紫色连衫裙包裹她浪漫的身躯水银的戒指正消溶无数爱慕的眼睛苍白的你瘦弱的腰肢吹弹得破敏感的萨克斯恋曲托你而起天花板轻轻倒下像一声叹息一团紫雾感到的空虚被留在夜里爱生病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她耳中定然装满全世界的噪音但压不住那一缕凄楚的低音像一支敏感的萨克斯乐曲自心底升起桌上一双手太无辜要端起旧日的往事嘴唇一紧一松怎样把幸福笼罩成为阴影?
舞池中年轻女孩舞得嚣张比不上你内心私语的狂放递上一粒美丽古怪的药丸我来告诉你那每天滴进你身体里的药液总是为这样的女人准备天生悲凉的肌肤甩不掉随时而来的月光爱生病的你要经常下床桌上一杯水太擅长要伤害一个敏感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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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又搭好了云梯男人们背着牛奶罐列队前行这是他们惯有的战争场面另一面,天鹅们也搭好了树巢他们的四肢软软地搭下这是他们喜爱的温柔场面男人喜欢到处藏着枪从腋下到底下 在全世界晃荡男人也喜欢穿各类防弹背心从胸前到档前把他们的幻想压扁了年轻的男人就要起飞了他们的八块肌肉 惹火得象八片嘴唇他们的黑色头皮与长绒短裤帅呆了年轻的男人只穿着羽毛只骑在月亮的背上只把身体递给长翅膀的另一个家伙八块肌肉的男人皮肤渗出汗味 烟味和臭味天知道为什么 他们不是为我们准备的200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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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阵闪光灯蒸云蔚霞由疾而缓之后我又看见红色天鹅绒垂帘之下站着的中国光头他们并列不显露破绽他们无数个有时合为一个设计者有他们的道理啮牙咧嘴或者锋利的冷笑纵声大笑都终极出一个表态或者以一个时代的勾引讪笑在国际间走来走去漂亮无比不管你愿不愿意中国光头有天生神力寒热不侵而且蓬蓬勃勃涌个不住而且对外构成一种否定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意志通过男人的脉象发育因贪婪而充血又有另一种意志连绵不断如同剥去被围困的茧方有抽之不去的银丝始终贯穿如今他们遍及全球惹人怜爱人们开始相信他们人力车夫般的健康身体与光头同样刚直骨感同样照眼生辉只管向他们投去关注和痴情在气喘和酒精的深夜有很多男人窜来窜去在一些酒吧在一些暧昧场所在一些客厅他们转台说谎换心换肺把酒论英雄他们谈的是:
“中国光头已成为这个世界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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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
“在那黄河边上在河湾以南,在新种的小麦地旁在路的尽端,是我们村”在黄河岸是谢庄母亲姓谢名讳若香草和美人之称她从坡脊走来河流扩大坡地不断坍塌泥土涌到对面的河滩之上母亲说:
“我们的地在一点点失去”于是就有了械斗、迁徙就有了月黑风高时的抢劫一个鬼魂的泅渡就有了无数鬼魂的奢望那些韶华红颜的年轻女孩她们的爱人都已逝去“在黄河上刮来刮去的寒风每年刮着他们年轻的尸骨”虽然河水枯黄、石滩粗糙我的母亲出落得动人她的脸像杏子血色像桃花当她走过坡脊她是黄河上最可爱的事物当她在河边赤脚踩踏衣服一古寒意刺痛了岸边的小火使他们的内心一阵阵懊恼我的四十岁比母亲来得更早像鸟儿一只只飞走那一年年熟视无睹的时间我天生的忧伤锁在骨髓里不被我身旁的年轻人所知也不被睡在我身旁的人所察觉我的四十岁比母亲来得更早“什么样的男人是我们的将来?
什么样的男人是我们等至迟暮?
什么样的男人在我们得到时与失去一样悲痛?
什么样的男人与我们的睡眠和死亡为伴?
”我的母亲从坡脊上走来挟着书包还没有学会一种适合她终身的爱但已经知道作女人的弊病和恋爱中那些可耻的事情她没有丝绸身着麻布衣衫谁看见她谁就会忘记自己的一切使遥远的事物变得悲哀使美变得不可重复是你变得不朽时间的笔在急速滑动产生字就像那急速滑落的河滩上倾斜如注的卵不顾及新坟中死亡者的痛苦流到东流到南又拍打到对面不顾及人们为它死在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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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舞1有意或无意她把风抖开她的蝶衣香烟的香把一曲舞尽既有美臀何不一舞至死她的腿胸她的三围脸和污水酣畅至淋漓都在争论“灯光,它无法辨别”深处的睡眠和满地的滚动有酒精味闻香识舞2在人群中她的身体蜷缩除了你的心我认识你除了你的魔液我依赖你除了你的体香我滋养你这就是脾气:
全身挺直时我的皮肤映照全场的真理我飞翔肉眼望不进我的舞吸干周围的尘土闻香识舞3舞伴一个黑衣男孩四肢美妙着地当我旋转转成一根柱另有一人在旁说话:
这情景熟悉我为熟悉而舞也为陌生熟悉的香引我上天堂陌生的香随污水洒下闻香识舞4舞蹈在体内生长你看不见我舞它出现它出现我消失不在舞蹈者平静而舞运动手和腿举起又放下头甩动烈性的舞和软性的舞都与它有关闻香识舞5暗香在衣领间浮动你拖起我不着地十二舞徒在舞难道灿烂不再割伤我?
漫长的动作束缚我漫长令我跳跃上升的我要借助你的发四季的骨骼借你的歌我的心竟娶了你闻香识舞6我告诉她:
在弹片点燃我的眼睛之前舞拥有我我拥有少女香溢出体液的背制作香特别是我摸索前行盲使舞绝对又使舞循环到神经大脑绝对到她胁骨闻香识舞7木樨香堇香一派的香走过我看见她的头在冒我看见她的腹在飘我看见她的步履在渗出所有你们闻不到的是她走过的香所有我看到的她关节的扭是她内部的完整我为香而哭她为舞而凝固懂得了另一种血液闻香识舞8金黄的爪子你来了斑斓起舞在梦中从夏天到秋天我舞把千金散尽哭泣的舞奔入你闻到你的香我哭泣所有的游戏没有不散我的舞有舞尽之时?
闻香识舞9手脚乃镣铐一个悲哀拴住我你我的水珠在共同的舞中滑落温柔如云一个儿子或女儿风中出生的蝶蛹他或她的香是心和手的肯定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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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和孩子坐在戏园半世界苍髯浮生半世界红粉佳人让祖母惹动了痴心在这小镇虽然是夜晚挑起了油灯 我的心也随地毡翻滚也随铙钹帮衬青衣放开歌喉 口吐芬芳她的小小折扇遮盖了她凄楚的脸庞 流盼的波光一样是半壁河山 晴天如洗一样是祖母的小小戏园伴我幼年绕场台步 锦袖翻飞满台月亮照不见一老一少台上已过去前年台下仍是一盏茶的时间——真戏在作假戏在演虽然是夜晚填起了花面我的心也随他“点绛唇”也随他“醉高歌”一声高腔 遏云绕粱的霓裳将军听到了剑在匣中跳动他看到了明天的战场祖母抻了抻她的蓝布衣衫长及膝盖 她的身段也缱绻台上人轻装窄袖 一色的刘海儿台下人击节轻叩 一齐的喝彩祖母出神地倾听想起了尚未出阁的当年我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在台下游动鼓点铿锵 我看到了死亡才子与佳人 将军和勇士以及冤死人的鬼魂驾着长风 都在齐声合唱青烟袅袅 水袖飘飘缠住了我一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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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厌倦了黑夜常常从梦里坐起 开口说话小小的玩偶闪着褐光我说话 带着一种不真切的口吻我说着一直想说的胡言乱语像静物 也像黑暗中的灯泡面目丑陋的玩偶不慌不忙无法识别它内心的狂野当我拧亮台灯 梦在纸上燃烧我的梦多么心酸 思念我儿时的玩伴躺在我手上,一针又一针我缝着它的面孔和笑容梦见未来的一夜 它开口说话来到我的床边白色的床 分开阴阳两界白色的蚊帐 是这玩偶的衣裳这玩偶的眼睛比万物安宁这玩偶的梦飘向我的世界我的梦多么心酸夜夜梦见你站在床前你的手像一把剪刀时时要把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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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把楔子直插机器之中我的动力学友人直插进他设计的炉膛以及他构筑的力度和危险之中他控制着激情的速度火焰的大小涡轮的转率他的身体也被带动着转得飞快像施肥后的草地业已泛滥成灾弟弟们那么多的技艺动力是主要的跟得上他的隐秘跟不上图纸中的判断“于是炉膛里的天使看到了他的暴露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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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意味着光和线必定意味着瞬间停止的意外”他放下手中的铅笔所有的透明或不透明的材料所有原始形式为他所用所有的立方体、锥体所有的球体、圆柱体(含圆本身)都是暧昧的类似造型古怪的酒瓶类似赤身裸体时的蜷曲他们与我同住这一空间他们以及那些建筑体的神情都在表明他们仅仅是阴霾天空下的性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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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某一天的变化成为永远某种原因起因不明一面镜子弥漫了房间所有的变化在寻找庇护所树木在变,然后消失,随季节她的手势,在镜中,成为太多的事情你出走,从你的躯体里谁来追赶这令人心碎的变化二必须倾听变化的声音当我看到年历洁白地行走有人在红色连衫裙下消失殆尽倾听变化的声音使我理智让我拉开与生命站立的位置假装我是一个顽强的形体变化的声音在内部行走站在镜前,她成为衰老的品尝者她哭喊着,从悲伤中跌下来当我看到,一对夫妻醒来整夜忍受着不确定的爱情蒸发出无休止的谈话年历洁白的行走,带来一点点死亡,画着圆圈真实是变化的中心有人在红色连衫裙下站立抽象地站立,稻草人在八月找到生命和生命之外的所有联系消失殆尽的是一种意识的形体意识睡着了,形体也悄然无语必须倾听变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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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第二世界的游行我骑车从他们前面飞过他们走得很慢牵着狗 抱着猫推着小Baby……游行的日子 天气总是很好 那些得天独厚的云朵 又大又白总是飘在队伍上空成为他们的棉花旗帜他们不疾不缓的脚步也象踩在棉花上不是因力竭而落下这些隔三岔五的美丽的游行就象这个国家 百分之百原汁原味地 绽放着满城满街 大气磅礴的花别的游行我还经历过一次这次看上去血光飞溅有砖头 石块和透明盾牌有切.格瓦纳的头像有暴动的年轻人在跑警察在追这次我掉在了他们的后面恋人们在逃跑时喘息和唱着他们的游击队情歌其余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拢又散开 水落下来了不是动真格的高压水而是弧线的,寒冷的也足以洗去他们脸上的狂怒他们奇怪的头发上喷出鸡冠式的红不是惨烈的红色也不是伤痛的红色而是最接近暴力游戏的一种纯净的颜色第二天 我再次走过这个广场 发现被黑夜推倒的垃圾桶和巴士停靠站已被太阳举起 在阳光下这些市政设施比沿街的私人小店铺更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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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早已存在,仿佛早已就序我走来,声音概不由己它把我安顿在朝南的厢房第一次来我就赶上漆黑的日子到处都有脸型相像的小径凉风吹得我苍白寂寞玉米地在这种时刻精神抖擞我来到这里,听到双鱼星的哞叫又听见敏感的夜抖动不已极小的草垛散布肃穆脆弱唯一的云像孤独的野兽蹑足走来,含有坏天气的味道如同与我相逢成为值得理解的内心鱼竿在水面滑动,忽明忽灭的油灯热烈沙哑的狗吠使人默想昨天巨大的风声似乎了解一切不要容纳黑树每个角落布置一次杀机忍受布满人体的时刻现在我可以无拘无束地成为月光已婚夫妇梦中听见卯时雨水的声音黑驴们靠着石磨商量明天那里,阴阳混合的土地对所有年月了如指掌我听见公鸡打鸣又听见轱辘打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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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抬头从那些旧书的钩古索隐中:
贪馋注视发黄的月份牌美人(那些美人红指甲温暖的笑靥爱情中的小玩意儿伤害了我们的信心)我们该怎样应付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吸进去就像吸牛奶吸进去就像吸进大量的化妆品并确保我们的皮肤泛出青白的颜色直到有朝一日她灯笼般映照黑暗的脸醉如金纸她惯于抚摸纸张的手皱如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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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到午,走遍整个村庄我的脚听从地下的声音让我到达沉默的深度无论走到哪家门前,总有人站着端着饭碗,有人摇着空空的摇篮走过一堵又一堵墙,我的脚不着地荒屋在那里穷凶极恶,积着薄薄红土是什么挡住我如此温情的视线?
在蚂蚁的必死之路脸上盖着树叶的人走来向日葵被割掉头颅,粗糙糜烂的脖子伸在天空下如同一排谎言蓑衣装扮成神,夜里将作恶多端寒食节出现的呼喊村里人因抚慰死者而自我克制我寻找,总带着未遂的笑容内心伤口与他们的肉眼连成一线怎样才能进入静安庄尽管每天都有溺婴尸体和服毒的新娘他们回来了,花朵列成纵队反抗分娩的声音突然提高感觉落日从里面崩溃我在想:
怎样才能进入这时鸦雀无声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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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公主我写过若干不切题的诗句一个二流岁月公主只能在昨日死去并被物捣烂装进瞬间她的死消失了她暗中的敌人——青春,一切都从这一刻开始,就如一只蝴蝶它的标本比它更美丽公主死了低级的梦尾随青春的血小板无处可栖低级情人将疑心她活着的洁癖并被她的死吓破胆公主死使我回忆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制造者和天生丽质击中了一个生命它们(铅字)轰然落下埋葬了一个夜晚我该为她哀悼?
当然同时想想自己的账单也会变得入不敷出于是我微笑告别一个癌症和一次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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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是什么使得那个女人两手不停?
她不是为自己的婴儿编织那孩子在旁边不停地舔舐仿佛手上抱着一个魔瓶那不是男女交谈的声音也不是一个家庭晚宴的声音那是两根编针切磋的声音是编者内心又快又尖锐的声音那女人两手不停她编织一件衣裳毛茸茸的衣裳手感柔软表面像桃子,丰满、蜇手她置入一颗孤独的心消耗她的激情于是平静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轧轧的机杼声把一团缠绕的线理清从骨髓把剑刃寒气清洗旋转和旋转回梭织出一头青丝直至一架机器腐烂木兰依旧年轻是什么使得木兰双手不停?
诱惑她的战争已经平息日子重又简化:
唧唧复唧唧一架编织机,一个纺锤一声一声地研磨她内心的豪情 青骢马换了骑手 菱花镜新贴了鹅黄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是什么使得妻子双手不停?
她在给丈夫织一段回文锦她说:
“我爱过,现在依然爱你”不是两手的运动不是线和梭子的运动叠句的动,词语的动像雨水滴进罐子的,点点滴滴的动妻子的两手颤抖 随着纺机的律动和诗句的繁衍一首诗的奇迹把妒忌之火浇熄端坐织锦的女人一颗心暗中偷换:
为所爱苦思为所爱押韵为负心人反复循环地诵吟折磨她的痛苦偷换成激情?
是什么使得三个女人手脚不停?
——她们不是为自己的婴儿编织毛茸茸的衣服下置入一颗疼痛的心其中一个在流泪另外两个早已死去当她们合上眼她们那奇妙的编织技艺借女人的肉体在世间流传毛茸茸的衣服下置入一颗被伤害的心唧唧复唧唧两手不停她们控制自己把灵魂引向美和诗意时而机器,时而编针运动的声音谈论永无休止的女人话题还有因她们而存在的艺术、战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