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yan Yi，Coinbase Ventures投资负责人；翻译：xiaozou

本文为Coinbase Ventures投资负责人Ryan Yi发表的系列文章“钱包现状（State of Wallets）”的Part 2：Smart Accounts。Part 1为钱包技术（Wallet Technologies），请参阅此前文章《钱包技术发展现状总述》。

“智能账户”（也叫“智能钱包”）——我们将其定义为具有“账户抽象”功能的智能合约钱包（SCW）——已成为加密开发人员最关心的话题。账户抽象（“AA”）于2023年第一季度在EVM生态系统中推出，采用率开始呈现上升趋势。本文将阐述账户抽象的价值主张、采用变化及其对更广泛生态系统的影响。

本文要点：

• AA定义了元交易的标准，以便用户进行交易，并由第三方执行交易。

• AA可能会通过赞助gas、打包交易以及Passkey的采用，带来10倍用户体验。

• AA使开发人员能够尝试获客（新用户）赞助。

• 生态系统的采用率正在上升，关注度也在增长。价值主张仍然是“最好有”（但非必需），但随着技术/成本的优化，新用例的出现和入门教育宣传——AA可能会成为用户“必须拥有”的基础设施。

1、智能账户综述

（1）AA基础知识

什么是AA？“账户抽象”（或ERC-4337）于2023年第一季度在ETH / EVM生态系统内发布。AA定义了一个标准，这样用户就可以在以太坊上进行交易，但无需自己发起ETH交易（并由第三方执行）。

应用实例：用户通过创建一个交易请求来表示购买某NFT的意图，但实际的gas和链上结算由第三方处理。

为什么AA很重要？如今，我们有自我托管钱包（如Coinbase钱包）和MPC/嵌入式钱包。迄今为止，SCW（智能合约钱包）具有有趣的安全功能（多重签名、支出限制）和非安全功能（批处理交易），主要针对链上DAO金库用例，但由于受gas成本限制，消费者采用也有限。有了AA，智能合约钱包就有了一个新的价值主张，因为有一条无gas交易的路径，这对很多应用程序来说都很有意义，而且L2减轻了SCW的gas成本问题。这些SCW也被称为“智能账户”。社区认为，AA功能将有助于为dapp带来10倍用户体验，因其具有以下特性：

*Gas赞助：用户不需要为前几笔交易“加载钱包”而支付gas费。

*Passkey：用户可以使用他们的苹果/谷歌设备安全签署交易。这将需要改进ETH协议级别（EIP-7212）。

*一键交易：一笔交易有时需要多次“点击”，然而这些操作都可以打包捆绑在一起。

*安全性：用户不需要保存一组完整的助记词，助记词可以在多个密钥/主机间分割。

（2）AA流程

Dapp/钱包创建一个UserOp，一个可以支持任何签名者的数据结构，描述交易和gas逻辑。这个UserOp可以发送到一组链下节点/网络/relayer（中继器）。例如，“我想兑换这个NFT”。

Bundler是处理UserOps的节点，其功能类似于链下区块建设者。它们在链上被视为一个进行交易的钱包，因为这些交易包被发送到叫做EntryPoint合约的全局智能合约，EntryPoint合约负责协调执行和支付。

EntryPoint确保钱包有足够的资金支付gas费，并且/或者对Paymaster进行验证（如果UserOps的gas想要得到赞助的话）。它还支持从账户中向Bundler支付未支付gas。如果所有的逻辑检查无误，交易将在链上执行，并在SCW合约上进行验证+执行。还有其他可选的附加组件，如签名聚合。

ERC-4337定义了上述UserOp结构和EntryPoint接口。另外，在ERC之前，曾有一些非标准化的实现，但却有效地促进了类似的产品体验。实际上，这是一个带有可信relayer设置的链下账户。

（3）如何采用AA？

dapp必须在其应用程序和合约中启用该流程。通常，无论开发人员是谁，都会从智能帐户级别开始，然后指定Bundler和Paymaster。有些选项支持混合组合Bundler和Paymaster，有些选项提供了完整的解决方案。

实际上，dapp开发人员可能需要完整套件。“AA”产品基本上是一种“All-In-One”一体化的开发者产品，跨越了链下（节点、签名）和链上（合约、gas、密钥）生命周期。“AA”提供商的市场策略是提供全套的“Bundler+Paymaster+ SCW”作为一个单一工具包。因此，如果你是一个dapp，并且你已经锁定了现有的开发者产品，他们可能会向你推销他们的AA工具包或其合作伙伴的工具包。

从AA提供商的角度来看，他们可能会从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出发，然后扩展到其他服务：

• Coinbase在这一领域提供各种产品，如账户抽象工具包、嵌入式钱包即服务和智能钱包。

• Bundler/Paymaster：提供节点服务的开发平台可能一开始倾向于Bundler，因为它是一个与节点临近的产品。然后他们可能会支持Paymaster和“智能钱包SDK”，后者提供Bundler/Paymaster/SCW套件。

• SCW：Safe（曾经的Gnosis Safe）是多签钱包领先供应商。他们现在有一个“AA SDK”，允许与其他Bundler+Paymaster供应商集成。

• MPC钱包：像Privy这样的公司可能会通过合作伙伴提供智能账户工具包。

经济学将取决于供应商的定位——尽管一般来说，由用户来支付UserOps的gas成本（gas费被收集/广播给Bundler），而Paymaster可以赞助客户端预算内gas。当今商业模式仅举例如下：

• 百分比收费：用户在UserOp中支付gas费—Bundler处理操作并收取费用

• SaaS包：公司将根据每次Bundler API调用的百分比以及前期的gas赞助，向开发团队收取月末总“产品费”。

迄今为止，大多数“gas赞助”计划都是通过定制的链下relayer实现的。虽然这在短期内很流行，但却会导致采用的灵活性较差，因为每个开发人员将需要调整所有用例——我们希望最终能够变成开源形式。

2、智能账户采用

（1）AA到底有什么用？是如何被采用的？

• Gas赞助：该模式使除最终用户外的网络参与者能够支付gas费。智能账户交易可能比自我管理钱包交易的费用略高，但可以得到第三方的补贴。用户交易（如登录/桥接资金）可以由感兴趣的利益相关者支付。

• 一键交易：用户可以通过会话密钥进行“一次登录”（相对于多个签名许可），通过批处理进行单笔交易的多次调用，各种签名方案支持不同设备通过任意验证逻辑“签署”交易（相对于只支持ECDSA签名的钱包）。

• Passkey：使用SCW，Passkey（在苹果或谷歌设备上）可以为用户签署交易。用户受益于苹果的安全模式（例如，生物识别，物理设备特定的认证）。

（2）AA采用的现状如何？

• 账户总量：320万，UserOps总数：1270万，Paymaster总Gas费：170万美元

账户总量是指创建的与AA兼容的SCW的数量——它们可以在钱包界面中自动创建，也可以通过合作伙伴应用程序间接创建。UserOps总数是由AA支持的交易的数量。Paymaster总Gas费是由第三方支付的总gas费用。

• 大型开发商（如Alchemy、ThirdWeb、Circle）和新兴初创公司已经开始涉足AA领域。

（3）是什么阻碍了AA的发展？

• 成本效益分析：

智能账户价值主张：gas赞助和交易打包目前的价值主张是“最好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变得更加普遍，web3消费应用将成为主流，“最好有”的主张也将转变为“必须拥有”，因为想要符合这些标准，消费者“用户体验”的门槛将会提高。

相对于现有规模选项的成本：目前消费者的通常做法是使用自我管理钱包或MPC钱包——创建钱包是免费的，用户提交并签署交易，但用户要为每笔交易支付gas费。对于SCW来说，通过AA（通过Bundler）进行交互要慢一些（相传慢2~5秒），而且大规模部署的成本是另一个限制因素。

坊间数据显示，在L2（如Base）上，每个账户的成本约为0.15-0.45美元。因此，对于一个拥有100万用户的dapp来说，可能就是15-45万美元（ETH主网上每个账户成本约7 - 10美元）。这些成本可能会随着未来的EIP（4844）的到来而下降。

• Passkey的采用：

作为加密用户体验的一部分，Passkey正变得越来越流行，越来越规范化——但在ETH协议层，验证成本仍然很高昂。EIP-7212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 “鸡和蛋”冷启动：

如果一个dapp想要提供赞助交易，他们可能会选择MPC钱包，为用户创建账户，管理密钥，然后有选择地创建一个私有relayer来支付gas成本。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的AA产品和服务，但一旦成本变得更实惠，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变。目前的现状是dapp使用MPC钱包，为用户创建账户，管理密钥，这对dapp来说很麻烦。假设gas成本下降，我们预计MPC钱包供应商最终会在他们的开发产品中增加对AA的支持。

• 开发者/产品教育：

4337的先关讨论是高度技术性的，SCW/AA的营销需要从产品/用户体验的角度出发才能获益。已有一些AA支持的钱包可以连接到任何一个dapp，这使得它与现有的自我托管和MPC钱包对齐。我们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我托管钱包能够增加对SCW的更多支持。

3、智能账户生态系统影响

（1）AA的采用之势正抬头，但还没有突破性的成功案例。产品市场契合度正在形成。

为dapp吸引新用户最大的两个问题是，用户通常没有预配置的钱包或初始交易的支付能力。去年，预配置钱包迎来了爆发时刻，通过简单的社交登录/验证（没有“连接钱包”按钮）实现了手机应用内登录，由应用内置的MPC钱包提供支持。对初始交易支付能力的需求仍不断增加，但我们认为，出于以下几个原因，现在是AA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 SCW采用的最大障碍是gas成本（在ETH L1上）。有了L2，成本已大大降低，SCW交易成本低了很多，但大规模交易成本仍然很高。

• 开发人员正在为非加密原生用户开发消费应用程序。因此，吸引用户变得更加重要。

• Gas赞助现在是很重要的，因为交易费用的接收方是L2团队自身。例如，一个L2可能愿意为选定的dapp赞助gas费，因为他们想为他们的底层排序器带来更多交易费用。

• 像Passkey这样的技术趋势将有利于智能账户的采用。Passkey（即FaceID创建钱包+签署交易）是消费者用户体验的额外推动力。

• 我们期待自我保管钱包对智能账户的探索。

我们预计，当成本下降（EIP-7212、EIP-4844）、行业向开源标准（相对于封闭relayer模式）对齐、成功的gas补贴计划的案例研究出现以及dapp开发者有意愿和预算来为获取用户买单的时候，产品市场契合度将最终实现。

（2）AA让开发人员能够实验获客（新用户）赞助。

随着L2的出现，用户体验的第一步已经解决了——交易/gas成本得到了显著改善。下一步就是开发人员启用AA，因为用户现在想要无缝交易。

我们的想法是，一旦用户登录应用，他们就会使用应用，并开始启用终身价值（LTV）概念。只要LTV大于CAC（获客成本），对于开发人员来说，探索AA支持的CAC（例如gas赞助）就是值得的。任何想要赞助链上交易的利益相关者都可以赞助（无论是L2还是dapp）。

Dapp POV：得益于嵌入式MPC钱包，从0到1获取用户的障碍得到了极大改善。AA应该帮助搭建“首笔链上交易”的桥梁，并最终带来即时的登录体验（前X笔交易无需gas成本，无需“每次点击操作”的用户体验，无需钱包设置）。一个早期示例就是像“资产引导登录”这样的概念——dapp将为用户提供前5笔交易的智能账户和gas/dust赞助，因为该dapp知道其将在第6笔交易中获得盈亏平衡的投资回报率。

（3）AA是一个先发优势游戏，技术差异并不是唯一的区别，而应从GTM/用例角度来看区别。

因为技术配置都是开源的，所以在智能账户（Paymaster、Bundler、SCW）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差异。区别在于，我们决定如何路由交易。例如，由于每个交易只能有一个Paymaster，因此由交易协调器来决定。

“AA”供应商的目标和所有的开发平台类似，即拥有关系，做用户和dapp之间的桥梁。观点就是，只要AA供应商拥有一些关系，他们就可以找到创造性的盈利方式（例如，dapp的分层SaaS或基于交易量的收入）。

除了产品定位，获胜的方法就是定义如何构建智能账户的“CAC”故事。“智能账户”的卖点可能是展示LTV/CAC故事——“用户每笔交易花费1美分，但你的dapp每笔交易会赚3美元。”举例说明，如果一个dapp是用智能账户创建的，新用户可以立即进行交易（无密钥，无gas），与SCW（部署、函数调用等）相关的成本要更高，但这将被新用户的综合生命周期价值所抵消并超越。

（4）AA可能有助于连接“每个dapp一个钱包”和“Web3主页”的相关流行叙述。

到目前为止，自我托管钱包已经朝着“web3主页”的方向进行开发建设，用户可以用一个钱包来访问所有dapp（收集、拥有、发送、接收、桥接等）。

web3消费者最近的趋势指向由MPC钱包支持的“每个dapp一个钱包”的方向。用户将下载一个移动应用程序，密钥仅在该dapp中提供和使用。如果用户在多个dapp中使用相同的嵌入式钱包提供商（在后台），则该嵌入式钱包提供商能够基于公共数据标识符将钱包在“链下”链接起来，并将其并入单个界面。例如，用户在多个dapp中使用相同的电子邮件登录，可以统一看到这些dapp中的钱包。

假设有一种安全、可靠、简单的方式可以将地址“连接”在一起，智能账户架构就可通过允许跨钱包的密钥签名和交易协调委托来帮助统一上述两个线程。

• 自我托管钱包将能够与用户控制的其他钱包“链上连接”，并保留“主页”界面体验，同时支持用户管理多个钱包。

• 嵌入式钱包支持用户“链下连接”，但用户只能在每个dapp的基础上控制钱包。用户可以导出嵌入的钱包密钥，并利用AA将这些钱包连接到链上。这有助于将嵌入式钱包从“链下连接”过渡到“链上连接”，从而产生用户控制的全局嵌入式钱包。

也就是说，AA钱包可能最适合单一网络用例。对于允许多个网络的dapp，必须处理部署到多个网络的SCW带来的麻烦可能并不值得。今天，AA的开发和采用主要集中在EVM上，但其他网络（如Solana）也在投资于AA的采用（如Squads Protocol）。

（5）智能账户还处于早期阶段，但日趋成熟。

“智能账户”基础设施的各个部分已经就绪，但市场时机仍然是一个重要因素。

标准化（ERC-4337）在今年年初才开始实施，而L2在2023年第二季度才开始获得关注。

Coinbase钱包和Trust钱包等自我托管钱包已经开始提供智能账户产品。

Dapp的普遍做法仍然是使用自我托管或MPC钱包（这已经足够好了），钱包、赞助交易和dapp之间的分离让好处变得孤立不显。需要有大量的web3链上消费应用程序，最终改变由智能账户支持的消费者登录流程，从“最好有”变成“必须有”。到目前为止，虽然赞助的概念为消费者带来了“免费增值”行为，但尚未全面显现。

在部署到智能账户之前，Passkey仍然需要成熟完善。

（6）标准在通过确保生态系统的一致性促进AA采用方面作用很大。

一直以来，许多“gas赞助”项目都是通过使用定制的链下relayer来实现的。如果没有标准，许多dapp将遵循这种设置，这将导致采用的路径更窄，因为每个开发人员都需要根据用例调整他们的设置。由于这种设置是不能通用的，每个合约都需要支持relayer（relayer→合约→用户），并且由于合约调用者是relayer而非用户，交易可能会中断。

既然标准已经确定，生态系统参与者就可以围绕如何共同建设达成一致。至于智能账户是否会严格遵循ERC-4337规范，或者是否会有可修改的插件/规范（甚至是新的EIP），目前还没有定论，但这个概念应该遵循标准的某些变体。展望未来，主要好处就是元交易的标准化定义。这将有助于推动整个行业向智能账户的益处聚拢，并为处理它的开发人员和基础设施提供商创建最佳实践（例如，开发人员可以在10个不同的bundler之间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