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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应该有不少人熟悉这首陆游的《钗头凤》。这首词写于陆游31岁时。这时的陆游和前妻兼表妹唐婉已离婚6年。这天春游,陆游和唐婉不期而遇。感慨万千的陆游,写下了这首感人肺腑的词。
陆游和唐婉为何离婚?据说,陆游的母亲看他们小两口过于恩爱,沉溺在甜蜜的爱情中会削弱陆游考取功名的意志,而且两人结婚几年也没孩子,于是对唐婉心存不满,要求陆游把唐婉休了。陆游无奈之下休了唐婉,另取王氏。
陆游的这个经历告诉我们,不能太听妈妈的话。
陆游一生共写了9400多首诗,就产量而言,堪称历代诗人之最(PS:乾隆写了4万多首,但他不是诗人)。除了很能写,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活得久(陆游85岁去世)。
陆游给我们记忆最深刻的,应就是爱国了。“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应该是陆游一生爱国的真实写照。
和辛弃疾一样,除了爱国,他们都爱喝酒。据统计,陆游的9400多首诗中,写酒的达3400多首。
大多数时候,陆游一边饮酒,一边想着收复失地,以身报国。他的饮酒诗,就是爱国诗,都带有强烈的爱国之情。如《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
前年脍鲸东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壮。
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
今年摧颓最堪笑,华发苍颜羞自照。
谁知得酒尚能狂,脱帽向人时大叫。
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
破驿梦回灯欲死,打窗风雨正三更。
热爱自己的国家,当然是好的。不过,一辈子只做爱国这一件事或者只写爱国这一种题材的诗,那就有点神经病了。还好,陆游并不是。
陆游的诗歌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题材是对日常生活的吟咏。公元1167年,陆游被罢官闲居在家。无聊的陆游,在山西村游玩,被当地农家热情招待,杀鸡杀鸭还不止,又拿出了自酿的好酒。有点开心之余,写下了初中必背篇目《游山西村》: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46岁时,陆游抗金收复失地的梦想又沦为泡影。无奈又失落的陆游带剑仗酒,在回成都的路上经过剑门,又下着小雨,写下了近一万首诗中堪称上品的《剑门道中遇微雨》: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1175年,陆游50岁。诗人范成大在四川当官,作为部下兼老友的陆游,非常开心,两人十一边饮酒一边作诗。喝到兴头上,陆游也就不管那么多官场等级和世俗礼法了。于是有人就怪陆游过于颓放不捡,陆游可不管,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叫放翁,以此自高。有诗为证:
策策桐飘已半空,啼螿渐觉近房栊。一生不作牛衣泣,万事从渠马耳风。名姓已甘黄纸外,光阴全付绿樽中。门前剥啄谁相觅,贺我今年号放翁。
两年后,范成大被调回临安。超级舍不得范成大的陆游,一直从成都送到了苏轼的老家眉州,并写了一首还是和酒有关的诗《送范舍人还朝》:
平生嗜酒不为味,聊欲醉中遗万事。酒醒客散独凄然,枕上屡挥忧国泪。
65岁时,陆游又被罢官。从此永远地离开官场,闲居在家。他听说城南有一位卖花买酒的老头,非常感兴趣,于是前往拜访。到了城南,陆游看到的是破屋一间,妻子饥寒,而老头则颓然大醉。于是,陆游又写下了一首诗:
君不见
会稽城南卖花翁,以花为粮如蜜蜂。朝卖一株紫,暮卖一枝红。屋破见青天,盎中米常空。卖花得钱送酒家,取酒尽时还卖花。春春花开岂有极,日日我醉终无涯。
这位老头固然有趣,但也不是什么称职的丈夫。而诗中字里行间,仍然透露着陆游抗击世俗而又无可奈何之感。
对于陆游来说,诗酒人生,并非本意,建功立业,才是追求。
除了爱国这项追求,陆游也同样热爱着日常生活,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闲情雅趣;对待唐婉的这段感情,陆游一直把悲痛深藏心底,常常“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百岁光阴半归酒,一生事业略存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游这辈子就干了两件事:喝酒,写诗。
其实,有酒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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