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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煜诗作同样出名的,当属他个人的感情生活:与大、小周后的儿女情长、情感纠葛、恩怨情仇。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又是何等的情感与不舍,才能让李煜写出如此荡气回肠,酸楚悲痛的诗句来呢?
大周后,名周蔷,小名娥皇,是南唐开国元老周宗的长女。娥皇相貌出众,她拥有明亮的双眸,雪白的肌肤,姣好的容貌。此外,娥皇才艺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如此,她还对诗词歌赋,历史古籍等极为擅长,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加才女。
加之,李煜精诗词、会诗画、懂音律,艺术天赋尤为突出。李煜与娥皇可以说是有着相同的兴趣和追求,二人情投意合,相处更是非常融洽。他们二位曾经一起将原本残缺不全的《霓裳羽衣曲》合作完成,琴瑟和鸣,配合的十分默契,真是一段令人羡慕的佳话。
李煜与娥皇成婚之时,李煜十八岁,娥皇十九岁,二人感情甚好,可谓佳偶天成。对于妻子之美,李煜也是溢于言表的,更在《一斛珠·晓妆初过》中,将妻子娇滴滴的神情,以及二人的闺房之乐,业余生活,描写得淋漓尽致: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可以说,在李煜的眼中,妻子哪怕只上一点点淡妆,唇边抹上一缕嫣红,便已经是樱桃小口一点点,婀娜婉约之态尽显了。而妻子的歌声,更宛如莺鸟啼鸣,清脆婉转。一颦一笑如花蕾绽放,轻衣罗衫如仙女下凡。
夫妻二人更是经常在月下缠绵,娥皇的琵琶,配以李煜的新曲,弹指间,韵律优美,起舞时,春心荡漾。身着白衣的大周后,轻歌曼舞,如云烟缥缈,琵琶声声,似天上人间,良辰美景,醉倒了伊人,也迷乱了圣上的眼。
虽说,君王后宫佳丽颇多,但是,李煜对于大周后的爱却丝毫不减,足见得对她的深情和厚爱。
二人恩爱十载,大周后更是为李煜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李仲寓,小儿子李仲宣。中主李璟还特意把自己心爱的“烧槽琵琶”赐予大周后,以示嘉奖。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人们都以为这二人会如此恩爱,长久厮守下去之时,娥皇突然身染重病。
从公元964年开始,大周后便一病不起。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被病痛折磨地不成样子,日渐衰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爱妻心切的李煜,真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为了能让妻子快些康复,李煜请来御医为妻子诊病,各种名药、补品,也是一律用上,但是,娥皇的病情却依然不见好转。
除了名医名药,李煜更是虔诚的祈求佛祖,以期望保佑妻子尽快康复。为了哄得病榻上的娥皇开心,希望她能早日战胜病魔,李煜还特意写了一首《后庭花破子·玉树后庭前》,来给予妻子鼓励:
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然而,多情男子,亦是风流成性的,帝王之爱,又怎可能专情,独享?昔日,唐玄宗别情杨玉环,让梅妃独守空房,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李煜与大周后之间。然而,插足他们之间爱情的,竟然是大周后的胞妹,不觉得让人对娥皇心生怜悯。
大周后的妹妹比她小14岁,名女英,在李煜与大周后成亲之时,妹妹年仅5岁。然而,时间流转,岁月无声,曾经的幼小的少女,在这十余载的时间里,已然出落成一个年芳15岁的婀娜少女,《后唐书》中曾用“警敏有才思,神采端静”描绘女英之美。
女英天真烂漫,活泼可爱,面容更是楚楚动人,深得李煜母后的欢心,时常召进宫中游玩、小住。而大周后这么一病,妹妹进宫的频率就更多了。刚开始,女英也是真心来探望姐姐病情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见姐夫,比见姐姐的次数还多。
一个情窦初开,一个风流倜傥,正应了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女英犹如蔷薇花含苞待放的美丽容颜,与此时病榻之上,骨瘦如柴,憔悴不堪的大周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不免让李煜产生了其妹之美盛于姐姐的想法。
于是,就在大周后辗转病床之上,彻夜难眠、痛苦不堪之时,李煜却百般设法接近自己的小姨子,并对她嘘寒问暖、大放殷勤,引得其情窦初开。不经世事的女英,也逐渐开始跟姐夫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互生情愫,最后,她更是向自己的姐夫投怀送抱了。
因为,二人的身份特殊,所以,对于彼此的交往不敢张扬,更是不敢让大周后知道。女英假意看望姐姐入宫,并在深夜与李煜秘密约会,借着朦胧的夜色掩饰行踪。女英害怕别人察觉,更是脱下鞋子,来到含元阁,与姐夫苟且偷情。
而之后的李煜,更以一首《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将二人背妻偷欢、不伦之恋的情景描绘了出来: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最终,纸是保不住火的,这样偷情的日子久了,难免不被人发现。一日,病情稍好的大周后下床走动走动,没想到,却看见妹妹在丈夫的帷帐之中,便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其妹回答道:“来了好几天了!”
撞破奸情的大周后甚是伤心,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恩爱多年的丈夫,竟然,在自己生病期间,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真是让自己肝肠寸断啊。随后,大周后的病情便急转直下,变得更加严重了,这让李煜悔恨不已。
李煜马上又收起花心,开始在妻子床边悉心照料,端水送药,以希望能得到妻子的原谅。在被识破奸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煜的表现都非常好,所有的餐食都要他亲自过目,所有的汤药都要他亲自尝过,再亲手喂给妻子喝,总之,是衣不解带,日复一日地守候在妻子身边。
在李煜的照顾下,大周后的病情稍有好转,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就在李煜以为大周后的病情向好之时,又一个噩耗传来,直接将大周后彻底击倒,那就是:他们的二儿子李仲宣之死。
原来,由于大周后一直卧病在床,无法照顾年仅四岁的二儿子仲宣,于是,便把这个儿子安置在别院之中抚养。未承想,小儿子在和哥哥一同玩耍的时候,一只野猫从夜色中蹿出来,并且,撞到了别院内的琉璃灯塔。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四岁的仲宣吓坏了,先是高烧不退,后来,终因惊吓过度,死去了。痛失幼子的打击,将大周后再次击倒,而这次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大周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便找来丈夫,交代自己的后事。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饱含深情地对李煜说:“我感到自己非常幸运,能够嫁给你,与你度过这十余载的幸福时光,得到你的宠爱。作为一个女人,这算是最大的恩赐了。我死后,请你将烧槽琵琶给我陪葬,还有请薄葬与我,千万不要铺张。”
交待完一切之后,大周后便强忍病痛,亲自给自己沐浴更衣,扮装修容,并且,自己将玉蝉含入口中,随后,便在瑶光殿西室香销玉灭了,年仅29岁。
曾经的纤纤玉手,如今冰冷僵硬,再也不能抚琴、起舞了。一代佳人就此撒手人寰,而大周后至死都不愿意再见李煜和妹妹女英,不愿原谅他们曾经在自己病重之时做的那些错事。
大周后死后,李煜伤心至极,痛心疾首,对于自己当初的冷淡、移情,颇为后悔。当天,李煜遵从周后遗愿,将其最爱的烧槽琵琶陪葬。一个月后,当李煜出现在大周后葬礼之时,曾经那个明俊、风流的少年郎已然荡然无存。
此时的李煜,犹如失去灵魂的躯壳,形如销骨,站立不稳。
李煜对妻子饱含愧疚之情,并以多篇诗作来表达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之情。文前的那首《衣昭惠周后诔》,就是李煜写给大周后篇幅最长的一篇悼文,最终,大周后谥“昭惠”,下葬懿陵。正如李煜在《感怀》诗中所述那般:
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层城无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佳人一别再无见面之日,琵琶声绝,再无唱响之时,纵然仍有绵绵爱意,也只能化作相思之泪,无处述说了。但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男儿多薄情,虽然,李煜对大周后的感情真挚,眷恋至极,但是,面对女英的美艳、青春,李煜还是难以自持。
在大周后走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李煜便将其妹迎娶入宫,史称:小周后。
大周后因为久病缠身,加之,丈夫和妹妹的不伦之恋,痛失年幼爱子等打击,早早的撒手人寰。但是,终其一生,她还是生活在一个较为安稳的环境之下,没有经历到国破家亡之感。而小周后在嫁给李煜之后,国运不济,山河日下,没多久,宋太祖赵匡胤打上门来。
不久,李煜投降,忍辱负重,成为了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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