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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一生经历颇为传奇,封侯拜将,唐朝诗人中仅此一人。
据史料记载:高适祖父高侃,是唐高宗时期的名将,曾立下赫赫战功,封平原郡公。高适的父亲高崇文早逝,致使高适少年孤贫,一度窘迫潦倒近乎乞丐。
高适性情落拓,才高气大,年轻时狂狷之处不亚于李白。他不甘心安居中原,两度出塞为国效力。在肃宗至德二年,官拜淮南节度使,谈笑间成功平定永王李璘叛乱。
唐玄宗天宝八年,高适四十六岁。为睢阳太守张九皋所荐举,在封丘(今河南东北部)作县尉。其后三年,辞封丘县尉,再度出塞,到凉州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幕府任掌书记。
《封丘作》就作于高适在封丘当县尉这一时期,是诗人发自肺腑的自白。读《封丘作》,只有一个感想:高适乃真人也。
何出此言,先来看诗:
《封丘作》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官长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归来向家问妻子,举家尽笑今如此。
生事应须南亩田,世情付与东流水。
梦想旧山安在哉,为衔君命且迟回。
乃知梅福徒为尔,转忆陶潜归去来。
本诗四句一节,共分四节,层层递进地讲述诗人不堪作吏、渴望归隐的心情。
我本来就只是孟诸野外靠打渔砍柴生活的人,这一生应该都是平平淡淡悠闲舒适的。平常会在草地河水边兴狂而歌,谁曾想跑到这扰攘尘世中作了一个小吏!
本来想着在小县城做一个小小的县尉应该没有什么闲事,到任才发现在公门中做事情不管什么都有期限要求。对长官的迎来拜往马屁逢迎让我心烦欲碎,对黎民百姓的鞭挞压迫让我悲从中来。
回到家里向妻子儿女诉说公门中的烦扰,他们反倒笑我迂腐,说现在哪里都是这样的。唉,维持生计还是耕田为好,让这些令人烦令人悲的事情都随滔滔逝水东流去吧。
我那梦中都在挂念的故乡啊,现在哪里呢?身负皇命使我不能归去。想那梅福几度上表求去而不可得,我就只能向陶渊明一样唱着《归去来兮》了。
高适的诗以“真”著称。此诗语言简朴、情感真挚;每小节由一对散行和一对对偶组成,结构非常工整;并且每小节押一韵、平仄相见,读来非常流畅。
在这首诗中,诗人的情感奔泄而出,不堪作吏的愤怒和残酷现实的无奈让他苦不堪言,建功立业的梦想和封丘县尉的苟且让他心魂欲碎。读者当知道,在做此诗不久之后,高适就辞去封丘县尉一职,西去塞外建立军功。
可知此诗诚无一句虚言,高适乃真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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