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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杜甫相亲之前,让我们先看看“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这两句诗。熟读唐诗的人,想必都知道,这是杜甫诗《月夜》中名句,是他在长安思念妻子而作。
唐朝诗人喜欢写歌女妓女,怨女痴女,但是极少写自己的妻子,李白、高适、岑参几乎如此。杜甫的妻子在他的诗中,有过几次若隐若现。尤其是《月夜》,直接描写他的玉臂,她的云鬓,给人以想象的空间。然而搜寻杜甫妻子的信息,却少得可怜。我们可以查到,她是司农少卿杨怡的女儿,嫁给杜甫的时候大概十九岁,而杜甫却是二十九岁,小了杜甫整整十岁。
读者可能会好奇,杜甫那么大的年纪,又没有做官,按现在的观点说,就是没有工作,也就没有收入,他凭什么娶到年轻貌美的杨小姐呢?杨小姐的父亲杨怡是司农少卿,杜甫是不是有高攀之嫌呢?
其实,按照唐朝婚姻传统,既要门当户对,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杨两家都是贵族,而且双方父亲官职,都是朝廷五品官员。在当时外人的目光中,他们当然非常般配,并不存在高攀之说。但是杨小姐是个读书人,她之所以愿意嫁给杜甫,也是欣赏他的才华。关于他们的婚姻,还有一段有趣的相亲故事。
开元二十七年,大唐天子李隆基为自己加尊号“开元圣文圣武皇帝”,并大赦天下,免除百姓一年的租税。为了感谢皇帝,全国各州派朝集使去京城庆贺。杜闲作为兖州朝集使来到京城,他把大儿子杜甫也带上。办完正事之后,他们就去拜访杜家宗族长辈杜暹,目的就是想给杜甫谋个差事。杜暹虽然当过宰相,但是这个时候,他早就罢相,基本靠边站。他帮不了这个忙,就想给杜甫做媒来弥补。司农少卿杨怡有个会写诗的女儿,刚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杜暹牵线的时候,杨怡就提出,让杜甫写两手诗给他女儿。
杜闲并没有把相亲这件事告诉杜甫,他借杜暹的名义,让杜甫写几首诗。杜甫当时在杜暹的书房里,看到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上有一只鹰。于是他就写了《画鹰》:
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
绦镟光堪擿,轩楹势可呼。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杜闲看了看,觉得作为相亲诗,这首画鹰似乎有些不妥。又让杜甫再写一首,杜甫想到杜暹曾经戍守边陲,刚好在来京城的在驿站,看到的一匹胡马。杜甫猜想这个题材,杜暹应该喜欢,于是他又写下《房兵曹胡马》: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杜闲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两首诗交给了杨怡。后来在结婚之夜,杜甫就问杨小姐:我比你大十岁,又没有当官,你怎么会嫁给我?
杨小姐就把两首诗拿出来说:我看上的是这匹胡马,还有这只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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